合,尚未苏醒的亚尔林紧锁眉头。
冷汗划过他侧颊的骨骼轮廓,从白皙的皮肤上滴落下来。鬓角处一些亚麻色的头发被汗水凝在一起,紧贴耳际。
虞谣站起身,想拿块毛巾帮他擦一下汗,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他已然翻成了平躺,正缓着气。她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一时怂巴巴地不敢上前,他视线转来,落在她面上。
稍作迟疑,虞谣鼓起勇气继续走向他,蹲下来心平气和地帮他擦汗。
亚尔林没给她什么反应。
他脖子上的颈环现下一定已经读到她的意思了,他是可以说话的,但他没说。
虞谣哑了哑,生涩地自己开场:“你还好吧……”
亚尔林盯着她的脸。
他确信自己一定有什么事想跟她说,但是想不起来。他希望这样盯着她能帮他记起一些东西,可也无济于事。
他只好放弃,坐起身抓过她手里的毛巾,自己又抹了把脸:“谢谢。”说着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亚尔林!”虞谣忙叫住他,他驻足看过来,她干巴巴道,“你饿不饿?”
他嗤笑一声,没做回应,继续走向房门。
短暂怔忪,虞谣没时间多思考,跑过去追他:“亚尔……”
在她的手碰到他的肩头的刹那,他猛地转身,攥住她的手腕。
她吓得噤声,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
在斗兽场见面的时候,他满是不掺杂质的温柔笑意,她以为那是因为他爱她爱得深沉,现在看来……她想多了?
片刻的对视后,他松开了她。
她的手腕被他握得发红,指印清晰可见。他扫了一眼,略微平和了些:“有事?”
虞谣沉默半晌,迎上他的目光:“对不起。”说着便要去摘他的颈环。
颈环是指纹识别的,她碰一下就可以解锁。
但他挥开了她的手。
他带着三分嘲讽的意味笑道:“您对柯利弗得监狱的犯人可没有赦免权,殿下。”
柯利弗得监狱关押的都是罪无可赦的犯人,没有人拥有赦免权,就连她父亲也没有。
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挑选奴隶的途径帮犯人离开,联盟法律还有明文规定,柯利弗得监狱出来的犯人即便成了奴隶也不能恢复自由,奴隶身份就是他们人生的终点了。
如果有人帮助柯利弗得的犯人逃脱,将被处以重罪。
这条法律对皇族同样有效。
虞谣清楚这些,还是执拗地再度伸手,解了他的颈环。
“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虞谣抿一抿唇,“我向法庭上诉,申请重判。”
这句话说完,她就觉得十分滑稽。
这明明都是她导致的,他是因为她的虚荣心才会被俘。之后她又拥有至关重要的决定权可以让他被无罪释放,她却选择把他扔进了柯利弗得监狱。
现在,她又站出来说要为他上诉。
亚尔林也用一副好笑的神色看着她,最终笑出了声。
他问她:“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些?”
“我……”
“我们结束了,虞谣。”他淡声,“我清楚你的想法。你觉得我被俘虏过,嫁给我丢人。而且你会一直这样想的,我们没有必要再纠缠不清。”
他了解她的每一分想法。
作为皇族的一员,她其实很优秀,各方面的能力都不差。最大的缺点就是阶层感极强,外加虚荣心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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