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好似看采花贼似的,范翕心里知她必然怨他,他也怨自己啊。他不与她争执,只目中忍泪,悲凉无比地自嘲:“孩子都要没了,我这个父亲都不能碰一下么?我的罪,在你眼中已大到这般地步?”
玉纤阿:“……”
她愕然无比:“孩子都要没了?谁的孩子都要没了?谁要生孩子?”
范翕:“……”
他也意识到不对了。
他小心问玉纤阿:“你不是……要选今晚流掉我们的孩子么?”
玉纤阿:“……”
他态度笃定,她被他说得有些恍惚,喃声:“我都没有怀孕……为何要流掉孩子……”
范翕沉默。
玉纤阿沉默。
二人对望。
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半晌,范翕恼羞成怒:“可你近日身量确实丰盈许多,不是怀孕,你如何解释?”
玉纤阿抓起身后被褥上的枕头就打他,羞怒无比:“我胖了不行么!你干什么整日盯着我胖不胖瘦不瘦?你都不和我见面,眼睛总盯着我干什么?”
被她拿着枕头打手臂,吃痛之时,范翕仍不肯相信自己错了,他抓着枕头制止她打下去,不死心地又问:“你不是要流掉孩子,那你是要干什么?还特意从外面找医工?”
玉纤阿喘着气,无奈道:“我是要人帮我刺身,掩掉我背上的‘奴’字。我之前就想除掉这个字,只是没机会。现在有了机会我自然要除掉那个字。我总不能带着这个字一辈子吧?”
范翕:“……哦。”
他尴尬的:“原来如此。”
他站了起来,不看她,抬步向外走:“那你忙着,我有事先走了。”
玉纤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背影,看他慌张地关上门走了。她再也忍不住,伏身笑倒在了床榻间,笑得肚子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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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本已经走了的范翕突得推开门,又闯了进来。
还趴在床上笑的玉纤阿抬头,惊愕看他。
看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手扶着门槛:“我在院中见到你请来的那位医者了。竟是一男子?!你让男子看你的肩?!”
玉纤阿眼睫刷过枕头,清水明润,眨了眨。
她说:“那位医者已年过三旬,经验丰富……”
范翕手拍了下门槛,关上门:“绝对不行!谁也不能看你的肩!你怎如此不知分寸?”
他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你这个轻浮的女人,你又在勾引别的男人!被我抓到现行了吧!
玉纤阿反省一会儿,自觉好笑,又恼:“那我要如何?”
范翕脱口而出:“我来!”
玉纤阿:“……”
一阵沉默,萦绕在二人间。
玉纤阿艰涩地问:“你会么?”
范翕咳嗽一声,道:“自是会的。”
玉纤阿默然捂脸,心知他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1
屋舍中一盏明灯, 请来的医者却不许进门,在院中吹了会儿冷风后, 被姜女领去客所歇着了。而屋舍中, 玉纤阿侧身坐于榻的这一头,范翕坐在榻的另一头。两人兀自僵持着,玉纤阿抬眼打量范翕, 见他坐得端正,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玉纤阿委婉道:“我觉得, 这类专业的事, 还是交给技术更好的医者我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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