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手帕交,叫做桑榆,两人在一处长大,关系极好。
南云一见她,也露出些笑意来。
“伯母方才服了药睡过去了,”桑榆快步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你看起来倒没先前那般消瘦了,这段时日想来应当是过得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上了心的,南云再三同她道了谢。
“嗨呀,”桑榆摆了摆手,同南云到她的卧房去,“咱俩谁跟谁啊,你同我客气什么?你再这么生疏,我可就要恼了。”
见桑榆仍旧是这个熟悉的模样,南云抿唇笑了,一双杏眼眯了起来,这情绪仿佛是能感染似的,让人见了也觉得高兴。
这么久以来,她总算是毫无顾忌地笑了次。
先前在宁王府,虽说偶尔也有高兴的事,萧元景待她也算很好,可在那样的环境下,心上就像是系了根弦似的,片刻不得松懈,到底还是不自在。
也就是在桑榆这样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面前,才能完全放松。
桑榆将她按在了榻旁,又去拿杯子倒了茶来,而后方才道:“你这些日子都做什么去了?我听伯母说……”
先前南云要离开时,并没同她详细讲,只推说是要到京中去寻一位表姨母。但这些日子她一直会过来帮着照看姜母,或多或少也从她口中得知了些情况,隐约有了猜测。
但如今真拿来问南云,她却又有些难以启齿,怕一个不妨惹得南云难过。
两人相熟多年,一见她这模样,南云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现下是在宁王府,至于旁的,也正是你所想的那般。”
南云倒是毫无隐瞒,桑榆怔了下,但却并没有露出怜悯或是同情的目光,片刻后转而又道:“旁的我不了解,也不便多说。但至少从你如今的模样来看,是比先前要好的,这就够了。”
南云捧着茶盏,垂眼笑了声:“是吗?”
“对啊,”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似的,桑榆连连点头,“先前你自己或许不觉得如何,但我却是一直担心的……你那时候都消瘦成什么模样?我看着都觉得担心,总觉得说不准哪日你自己都要倒下了。”
在桑榆看来,那时候的南云就像是根绷紧了的琴弦,让人时时担忧着,仿佛下一刻就可能会断掉。
如今旁的且不说,至少不像先前那样清瘦,Jing气神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想来这些日子在宁王府,是并没受什么罪的。
孰是孰非向来见仁见智,但桑榆觉着,南云如今的确是比先前要好上许多的,这就够了。
至于旁人怎么说,面子上又如何,那都是虚的。
身为相熟的手帕交,她只盼着南云这个人都好好的就够了。
南云领会了桑榆的意思,心中一暖,随即抿唇笑道:“你这样说,我很高兴。”顿了顿后,她又问道,“我娘……近来可还好?”
“伯母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了,”桑榆先给她喂了颗定心丸,而后方才细细地解释道,“这段时日,倒是有两位大夫主动上门来。头一位大夫姓陈,仿佛是你那位表姨母托人请来的,他为伯母诊了脉后,留了个方子。再有就是前不久,方晟领了个宫中的太医来。”
说到方晟时,桑榆不由得磨了磨牙。
她与南云一道长大,自然是知道南云与方晟的关系,也知道后来方家退婚的事情。当年南云私底下哭的时候,还是她在一旁安慰的,所以格外同仇敌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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