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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nainai原本在屋里打毛线看电视。退休以后,她的时间便空闲了下来,平日里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打打毛线看看地方台的美食栏目就成了她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
这天的美食栏目播的是‘教你如何做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小炒rou’,王nainai自个儿是不吃辣的,人老了受不了那辣味的刺激,不过想到儿子张王生的女朋友好像十分爱吃辣,她便津津有味的边看边记下步骤,打算着下次儿子再把女朋友带回家的时候就给两人露一手,那个叫李玲的爽利姑娘她还是很欢喜的。
电视里,美食主持人的小炒rou做到一半,主持人正在那嗅着锅里冒出来的油烟唾沫横飞的形容锅里的rou菜有多想多好,电视画面忽然一闪,插播上了一条紧急新闻。
白色的背景,一身黑色正装的市司满脸肃然之色。
这画面刚一出现,王nainai还在那心说,市司今天怎么整得跟开追悼会似的。然后,市司开口了。王nainai手里只剩下半个袖子没织的毛衣因为她的忽然起身滑到了地上,而随着电视上市司讲话的继续,就只见王nainai整个人都开始簌簌颤抖。
市司……他在说什么?
王nainai面色煞白,一脸不认识似的死死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市司。
什么叫为了避免引起民众不必要的恐慌,我们擅自作了隐瞒,隐瞒下了大批在一线奋战的医护人员与科研人员的死讯,在这里我要向他们表示敬意以及我最沉痛的哀悼?
在一线奋战的科研人员?
王nainai久久的呆站在原地,单手按在犯起绞痛的心口,自问:她们家王生算不算在一线奋战的科研人员?
答案呼之欲出,可王nainai却不愿意相信。
她们家王生从大半个月前就联系不上了,她打电话给女儿丹丹让她托人找研究所的人问问,女儿后来给她说,王生又参与了某项机密的科研项目,暂时联系不上也正常。
她听女儿说得笃定,当时也便放了心。
可眼下细细想来,王nainai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张王生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那种需要对外界三缄其口的科研项目,但之前每次他在自己的通讯工具被没收前,都会提前打一通电话给她,让她安心。怎么独独这一次就没有,就突然的失去了联系呢?
王nainai越想越感到害怕,再没有支撑起站着的力道,手脚麻木的整个人就瘫坐在了沙发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老人遍布皱纹的眼角不断往外渗,不是年轻人饱满的一颗颗往下滑的泪珠,老人的泪痕就如同两条即将干涸的小溪,最后的shi润深陷在泥土里。
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王nainai脸上的悲痛欲绝逐渐收起。这个早年丧夫,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拔的老人,她的内心无疑是坚强的。
现在张王生的情况到底如何她还不清楚,她不能仅凭市司的一句话,就在心里把自己的儿子判成死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她一天没有亲眼看见儿子的尸首,她就必须坚信她的儿子也许还活着……哪怕真的被那个什么病毒给感染了,变成见人就咬的行尸走rou,至少让她再见儿子一面,再看上一眼!
她的儿子打小就聪明,不但聪明运道也好,指不定这次就能化险为夷。
定了定神,王nainai拾起地板上的毛衣,然后从柜子里找出陆樱之前给她的那种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种香或许有安神凝气的作用,因为每次点上香后,她的心情就特别平静,当天也必然能睡上一个好觉。
点上香,清新的草木香气逐渐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王nainai拿起电话机,先拨了一个到张王生的手机上,依旧是无人接听。她也不气馁,随后又拨了一个到王张丹的手机上,结果……竟然也是无人接听。
王nainai怔了怔,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脏复又被提起,令她只觉一阵昏眩。
不会的,不会的……王nainai不断在心里自我催眠,她们家王生不会有事,她们家丹丹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哐哐哐’
门外的铁栅门在此时被敲响,惊得沙发上的王nainai肩头一耸。
“张家妹子,张家妹子在不在?”
门外传来楼下李nainai因为焦急而变得越发嘹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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