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十分的扎眼,让他有种无形的焦躁感,只能用来回走动驱散一些,但却不敢进去直接面对。而被鹰当作司机丢在后面的狼找到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走动的鹰,他小心翼翼地拍了鹰的肩膀,建议道:“King,先坐下来吧。”
鹰坐了下来,但他依旧紧绷着神经,脸上的神情比平日里更为冷凝,也更为的不近人情,可狼却能从鹰眯缝的眼睛深处里搜索到一些与他此刻外表不符的东西,一种对未知事情的迷茫,茫然慌张的像只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就会外放出成吨的冷气,冻伤任何想靠近他的人。
狼并不怕鹰的气势,他坐到鹰的身旁,伸出手盖在鹰攥紧的拳头上,轻声地问:“哥,你能告诉我,里面是谁吗?”
很久很久之后,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克莉丝汀,她在里面……在生孩子。”见到狼睁大的眼睛,他自嘲地一笑,“我的孩子。”
沉默在两个男人之间弥漫开,狼松开手,坐得远远的,自责上了。而鹰看着大厅里的时钟,时钟的指针已经从开始的位置摆过一个过大的角度,克莉丝汀待在里面的时间够长了,而且他躁闷的心情随着里面越来越小的声响在加剧着。
克莉丝汀,没事吗?
克莉丝汀的情况很不妙,她的整个孕期是在产前抑郁中渡过的。孕吐让她吃不下东西,身形急剧的消瘦下去,纤细的四肢和一个像揣了个西瓜般的硕大肚子,这就是怀孕前期克莉丝汀的写照。
那一天,克莉丝汀抱着肚子,在三楼的阳台上晒太阳,她看向下方漂亮的花园,突然就想起她的父亲,不是养父,而是生身父亲。那个俊美如阿波罗的男人就是在这样的高度上,纵身一跃,跃出了身后囚禁着他的囚牢,在他七岁的女儿近前,摔得七零八落,摔得再也拼不起来。如果她也像他父亲那样跳下去,是不是也能摔出一副血与rou的鲜红画卷。
她向下望,木青此刻的表情就像那天的她,惊恐,回不过劲来,等想明白了,克莉丝汀就再也不能去往高处了,她被木青贴身照顾在一楼的卧室里,直到分娩这天。
这是一场拉锯战,孩子们不肯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同时流走的还有克莉丝汀的气力。她模糊的想,她前半生的泪在七岁的那年哭干了,后半生的泪又在这八个多月的煎熬中快要流光了。她哭不出来了,喊不出来,却有人替她哭出来。
木青握着克莉丝汀的手哽咽着:“大人,再加吧劲,小少爷们就要出来了!您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带小少爷们出门,要带小少爷去任何地方玩吗?您不能放弃!不能那么快放弃!”
对啊,她的宝宝还没能来这个光彩的世界看上一眼,克莉丝汀用起蓄积的最后一点力气,咬紧牙关,大声哭喊出来。孩子终于舍得从他Jing疲力尽的母亲身下出来,呱呱哭着被医护人员抱起来剪断脐带,克莉丝汀欣慰又虚弱地笑起来,咬紧牙,把另一个孩子生下来。
木青把两个邹巴巴的小家伙放在克莉丝汀的胸前,让两个小家伙第一次感受来自母亲皮肤的温度与触感,她微笑着给克莉丝汀说明:“左边这个是哥哥。”她又指着右边瘦小一些的弟弟,“弟弟跟您一样有一头金发,以后一定也会是个漂亮又强大的人。”
这就是小宝宝吗,皱呼呼像个小猴子一样,不过她克莉丝汀的宝宝最可爱了!克莉丝汀亲亲两兄弟头上稀疏的几根毛发,汗淋淋的脸上又一次绽放如山茶花般的笑容,只可惜是快败了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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