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卷。
只不过眼下,这只狐狸已经炸成了一只河豚。
蒋林野:“……”
蒋林野停顿一下,失笑:“怎么了?”
怎么又炸了?
“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棠宁蜷成一团, 半张脸都挡在毛茸茸的被子里,说话瓮声瓮气的,“五年前你在国外,我问你能不能回来帮我,你怼我,可是怼完之后,你其实还是回来了,对吗?”
她小心地探出脑袋,两撮头发也跟着落到鼻梁上。蒋林野帮她把狐狸毛拂开,低声:“嗯。”
“你刚回来的时候,因为一个合作案,短暂地在临市住了一段时间。然后给我发消息,说如果想要你帮忙,就到这里来找你。我确实来找你了,但你跟我说,说……”
——你想做情妇,还是想跟我结婚?
——帮你也不是不行,脱给我看啊。
棠宁这段回忆完全被唤醒了,可她转述起来,仍然有些艰难,“然后我们五年前是不是在这儿……就……”
蒋林野坐在床头,摸摸柔软的狐狸毛,眼神微暗:“嗯。”
停顿一下,他真诚发问:“你想再来一次吗?”
棠宁完全不想,而且她现在很搞不懂:“你都千里迢迢跑回来给我帮忙了,为什么非要说那种话?好好讲话不行吗?”
“我……”蒋林野张张嘴,感到词穷,“我错了。”
棠宁卷着被子坐起来,声音很小,狐疑地瞄他:“你那时候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她坐起来,整个人都像颗毛茸茸的蛋。
蒋林野很想把她抱过来搓一搓,可是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也只敢摸摸珊瑚绒被子的边边,哑声:“没有……我从来就没有不喜欢你,高中时也是。”
棠宁陷入鬼打墙:“那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蒋林野刚一开口,听到厨房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停了,热水壶发出“啪”的轻响,“水开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棠宁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这家伙腿很长,在住处时总是穿柔软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像一条乖顺的大狗。
可棠宁对那一夜的回忆分着前半场和后半场,前半场从她进屋、到两个人交谈、到他冷酷无情地说“脱”——包括后来她真的脱了衣服,她都印象深刻。
可后半场的记忆略显模糊,她脑子里全是嘤嘤嘤。
蒋林野很快去而又返。
他将一杯水冷热调开,拆开药递给棠宁:“要不要喝……”
略一停顿,蒋总面无表情地卖萌:“甜甜的水。”
“不用了……”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可这一晚和记忆中那一晚的蒋林野判若两人。棠宁双手将热水杯接过来,感觉幻灭又奇妙,“谢谢你。”
蒋林野一只手虚托着杯底,看着她把水喝完,才低声说:“你记得余明远吗?当时知道你联系过他,我特别生气。”
尤其棠宁来找他的时候,正是夏天快要结束的时节,她穿无袖的过膝长裙,拿着棠氏公司的文件,得益于他的刻意刁难,她没拿到他在国内的电话,只能在走廊上问服务生,会议结束之后,蒋林野先生会从哪个方向回来。
他从走廊另一端折返,刚好撞见这一幕。他那时已经两年多没见过棠宁,可她一点儿都没变,说话语调温和,对待服务生永远礼貌又有耐心,神情里带点儿茫然,带点儿少女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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