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能不能听到课全凭运气。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霍宁本身不是奔着提升学业去的，他要做的只是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并且在致远星上加以利用而已。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完全没有学习基础，脑子灵活的很，很快他就学会了辨识垃圾山里常见垃圾的原材料，开始动手收拾可以重复利用的废料。而天生具有极佳战斗素养的图尔斯，则兼职做了苦力和保镖。

    “哎接下来是语言课啦，图尔斯！”霍宁看了一眼时间，高喊一声。图尔斯从垃圾山的另一侧钻出来，手里拖着霍宁挑选出来的废旧金属板。他微微蹲下身子，霍宁极默契地跳上他的后背，乖巧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盘住腰。图尔斯借着微蹲的姿势起跑，金属板在干燥冷硬的地面上拖过，扬起暗色的粉尘。

    现在的飞船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个飞船了。霍宁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图尔斯的帮助下把不能动的飞船解了体，回收了飞船的材料，并且安置了还能使用的所有仪器。随后他借着飞船的骨架，加上从垃圾里堆淘出来的宝贝，一点一点对“飞船”进行了扩建。如今飞船所在的地方已经颇具房子的模样，房子的每一部分颜色和形状都不尽相同，一看就是拿各种材料拼接起来的。光线最好的位置用原先的舷窗建造了温室，里面种满了发芽的土豆和红薯，几丛绿叶菜蔫头巴脑地长在C位，可以看出主人对它们寄予厚望。屋顶上覆盖整片的太阳能板，从飞船上拆下来的和从垃圾堆里找出来废旧的板材都有，霍宁才不管这太阳能板是新是旧效率如何，能多一点发电面积就多一点，捕捉来自遥远恒星那一点少得可怜的能量。他甚至还想办法自制了一个简陋的水蒸气收集装置，用来缓解用水压力。

    图尔斯坐在那里上语言课，跟着教程笨拙地模仿发音。霍宁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图尔斯究竟是联邦还是帝国人，两个国家虽说政治上交恶，文化却出于同源，使用的语言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异，霍宁就两个国家的话都能听懂。但是图尔斯不知道说的是哪里的方言，也许是来自什么后来被纳入国家范围的偏远行星的人，反正霍宁到现在也听不大懂。倒是图尔斯自己认认真真学起了帝国的语言，坚持不落下每节课，加上霍宁和他的交流，进步明显。

    殊不知图尔斯也在心里骂娘。一般来说他进入世界线会直接选择“通用语言包”，系统抓取投放之后他所处的位置自动为他生成母语。谁知道这一次他投放的地方既非联邦也非帝国，于是系统为他加载了这么一份霍宁听不懂的语言。他对霍宁使用的语言很熟悉，可以听懂，但就是说不出口。如今在霍宁身边上着语言课，衬的他和个文盲似的，着实丢人。

    图尔斯还在练发音，口音听起来傻乎乎的。霍宁有点想笑，却突然嗓子一痒。他咳嗽了两声，感觉喉咙里涌上来一股腥甜。他拿袖子擦了擦嘴，袖子上一片濡shi的暗红色。吐血绝不正常，他神色凝重，悄悄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把沾了血的旧衣压在了柜子的最底下。霍宁看了看贴在墙头的课程时间表，打开了他那个实验用途的自制接收器，细细调整接收旋钮，直到他找到医学频道。在连续偷偷听了几周的医学频道之后他联系自己的经历，终于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是辐射病。

    致远星很小，过小的质量导致引力不足，无法提供足够厚的大气抵御来自太空的辐射。之前他不了解这些，也没条件做隔离，加上他的体质远比不过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类，导致宇宙辐射慢慢侵蚀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