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没有,”孟见琛问道,“想吃什么包子?”
“在家就天天吃包子,我才不吃。”陈洛如将身上背的浅蓝色leyboy包包取下,搁置在长凳上。
这时,隔壁桌有人叫道:“老板,豆汁焦圈,一份炒肝。”
“好咧。”老板立刻应道,随即又向厨房那边大喊,“豆汁焦圈,炒肝一份。”
“那是什么?”陈洛如问。
“你吃不了。”孟见琛说道,“三鲜包还是猪rou包?我让老板给你上。”
“不,我就要吃那个。”陈洛如并不想吃包子。
“那个不好吃。”孟见琛并不想给她点。
这时,新来了一桌顾客,又叫了豆汁焦圈和炒肝。
陈洛如哼唧道:“人家都吃这个,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你不是北京人,吃不惯的。”孟见琛解释道。
“可我是广东人啊。”陈洛如洋洋得意道,“你没听说过吗?我们广东人,天上飞的飞机不吃、水里游的船不吃、地上四条腿的桌子不吃,别的什么都吃。”
孟见琛拗不过她,只好给她来了一份。
“你怎么找到这里?”陈洛如问。
“爷爷的老宅就在附近,”孟见琛道,“小时候常跟爷爷来。”
“那爷爷现在还住这儿吗?”
“他嫌这里吵,搬去小汤山养老了。”
“那老宅呢?”
“空着了。”
灯市口一座标准一进四合院售价在亿元以上,孟见琛爷爷的老宅三进三出,市场价令人咋舌。
孟家空着老宅,不出售也不出租,每年还要定期找人来维护修缮——不差这点儿小钱。
正聊着天,点的吃食来了。
陈洛如一看,有点后悔。
俗话说,好吃的东西,色香味俱全。
可面前这个……色香味,貌似一个都不占。
这个豆汁,颜色像工地上和的稀水泥,闻起来还有一股隔夜泔水的馊味。
这个炒肝,黑乎乎黏稠稠油腻腻的一碗,看了就倒胃口。
只有这个焦圈,长得有点像油条,勉强能看。
孟见琛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豆汁,神色无虞。
陈洛如心想,也许这东西就跟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毕竟是她非要点来吃的,不吃一口面子上过不去。孟见琛喝了都没有中毒身亡,那她也可以。
于是陈洛如端起面前这碗豆汁,鼓起勇气尝试了一口。
那一瞬间,陈洛如心想,如果她百岁以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这时让她评选人生中最后悔的时刻,尝豆汁一定榜上有名。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奇妙的食物啊?犹如城市里经年未开盖的下水道,又像煮完猪食的涮锅水。
一股子臭味和馊味直冲天灵盖,陈洛如差点连昨天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孟见琛抿着笑,给她倒了一碗茶水。
陈洛如急急忙忙要喝茶,没想到茶有点儿烫,她像只被烫的猫一样叫了出来。
“你居然喝泔水?”陈洛如吓坏了,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啊。
“都说了你喝不了,不听话,非要喝。”孟见琛取了一张餐巾纸,仔细地替她擦拭唇角。
“你怎么不阻止我?”陈洛如埋怨道。
“我刚刚不是让你别点么。”孟见琛将餐巾纸丢入垃圾桶,又吩咐老板给她来一份油条豆浆加包子。
“你阻止得不够坚定。”陈洛如哭丧着脸。
“我要是不给你喝,你还不得一天都跟我吵着要喝。”孟见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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