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都被十几辆锃光瓦亮的机车和底下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吓了一大跳。
然而迟迟没人应声。
“这是在叫谁......”大家纷纷嘀咕。
“贺寻!”喊了半天不见人来,聂一鸣没办法,狠下心一咬牙一跺脚,“贺寻!”
“啪!”
楼上飞下来一个花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脚前,顷刻摔得四分五裂。
被那句nainai气到心口疼,却也大概能看出这群人的来头不小,段秀娥气呼呼地缩在一边,想要看看对方嘴里的寻哥究竟是谁。
接着,五楼窗户突然打开,先是飞出一个花盆,而后露出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寻哥!”聂一鸣眼睛一亮,随后大惊失色,张口就来,“你怎么瞎啦!”
贺寻:“......”
就不该告诉这个二傻子他来青城的事。
然而到底不好把这么一大群人晾在院里,扔完花盆,他随手套了件衣服,把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然后慢吞吞朝楼下走。
幸亏昨天吃了那小姑娘的炸糖糕,不然估计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全家属院的人就眼睁睁看着来头不小的聂一鸣叫啊叫,最终叫出了那个前几天跪在荷花池前的少年。
他们都嫌晦气不愿接触的小孩。
“有事儿?”身后家属楼上打量目光各异,有惊诧有畏惧,贺寻头都没回,语气平淡。
“一起去吃个饭呗!”聂一鸣笑容灿烂,硬生生把十七岁的脸笑出了皱纹,而后拍拍自己的机车,“寻哥你骑我这辆!前天刚改的,劲儿特大!”
一旁的段秀娥嘴里能塞下鹅蛋。
身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贺寻垂着眼想了想,没有拒绝。
趴在窗边,时晚看着昨日里还略显虚弱的少年飞身上车,动作干净利落。
不疼吗......
抿着唇,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的想法却是这一个。
引擎声响起,来时还是聂一鸣带头,而离开时,领头的人已经换成了贺寻。
手臂上有刺青的少年们吹着口哨,大声笑着,吵吵嚷嚷地冲出家属院。
“......”时远志和向洁都没说话。
没人再提塞钱的事儿,过了一会儿,时远志嘱咐时晚,“晚晚,你离贺寻远一些。”
*
飞车党在这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词汇,常常和抢劫一类的案件联系在一处。虽然没人会骑着两万八的机车去抢劫,但那天十几辆机车整齐划一的阵仗还是给整个家属院都蒙上了不小的Yin影。
“那贺寻该不会是个混混吧?”树荫里,段秀娥担心地问老林头,“这下可惨了哦!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
“不就是群半大小子嘛!”老林头不以为意,“家里有点钱爱显摆显摆,你别那么激动。”
槐树下,时晚一边听段秀娥一条一条分析住进个小混混对家属院的负面影响,一边给钱小宝的妹妹梳头。
她倒不觉得贺寻一定是段秀娥口中的小混混,只是.....
“姐姐。”怀里的小女孩委屈巴巴瘪嘴,“疼。”
“不疼不疼哦,姐姐给吹吹。”心里想着事,手上力道重了些,时晚连忙安慰小朋友。
只是那天的阵势确实不太像好人。
这年风气淳朴,青城又是小城,纹有刺青骑着机车的少年过于飞扬跋扈。寻常人见了,心里总免不了嘀咕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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