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吗?期待吗?愧疚吗?
无论心情何等复杂,宇文睿都是庆幸的。她庆幸自己当初跟着师父学过点xue之法。
她曾经想做大侠,闯荡江湖;如今,她空负一身高深武功,江湖梦远,唯有这个功夫还有些许用处,却不是用来扶弱济困,岂不可笑?
可,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别的法子吗?
若能在那人的心中,刻下自己的印记,哪怕只是小小的、最最微不足道的印记,别说是这个功夫,便是让她自断右手,她也是甘心情愿的。
只是,这份沉甸甸的情意,那人,终究是无视的。
宇文睿扬起面孔,不让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景砚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动弹不得,但耳朵是听得见的。
然而,她听到了什么?
“申全!调所有的内廷侍卫来坤泰宫!”
“陛下,您……”
“别废话!快去!所有内廷侍卫,给朕围住坤泰宫,任何人不许放入内!就算是放进来一只鸟,朕也挨个砍了你们的脑袋!”
“秉笔!侍墨!备浴!”
“陛下!这……”二婢担心地看向倚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的景砚。
“这什么这!太后要沐浴!再废话,朕一掌毙了你们!”
吩咐完毕,宇文睿再不言语,更是不看景砚一眼。她背着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
良久,她突地自嘲道:“若有一日,朕也死在了外面,太后可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太后可也会留下朕的遗物,做个念想?”
旋即,她苦笑道:“不会,对吧?朕和她,终究在你的心中,比不得!”
“可是,朕偏要!偏要在你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寸许之地!”
景砚心若刀绞——
【无忧,非要如此吗?】
第139章 强行
太后和陛下,眼下的情状异样得很,令人不生疑都难。加之方才太皇太后冰寒着面孔离去,陛下又追了出来,说出了那样莫名其妙的话,秉笔和侍墨心里乱作一团。
二人对视一眼,不敢让他人入内见到里面的状况,遂邀了申全,一起抬进来沐浴的浴桶。
他们三人都不是惯做粗使活计的,这一趟下来,还真是累得气喘吁吁。
宇文睿冷冷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盯得秉笔和侍墨脊背发寒,又唯恐皇帝对太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不敢就这么退下了。
看着垂手侍立的二婢,宇文睿越发的不耐烦起来,手一挥:“退下!”
二人同时一凛,异口同声道:“奴婢伺候太后沐浴……”
“朕让你们退下,就退下!”宇文睿突地高扬了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她是二婢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来都是见她顽皮、可爱惯了,哪里见过皇帝这样发脾气?俱是心头一沉,下意识地目光滑向仍旧倚在榻上一言不发的景砚。
景砚何尝不是心头一沉?她于是明白了,之前的不敢肯定的猜想坐实了七分。她蓦地悲从中来,难以抑制的悲凉与屈辱感顷刻间如决堤的洪水猛兽。
“怎么?朕的话,不好使吗?”宇文睿厉声质问道。
秉笔与侍墨皆是身躯一颤,忙辩解道:“陛下容禀,往日里太后沐浴都是奴婢们服侍的……”
“申全!”宇文睿骤然打断二人。
已经行礼退下的申全只好又折了回来,低眉顺眼,不敢看床榻上景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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