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尘戴了半张面具,将脸上的伤疤遮住了。
但沈枝还是和谢夫人喝过一杯,谢夫人笑道:“你们别嫌我规矩多,只是我心里是当真感激。好了,知道你们不愿拘泥,这表面规矩做完了,咱们畅畅快快地吃饭,阿英,看看为娘手艺退步了没有。”
谢夫人到底是江湖人,性子里有股子豪爽气。
一桌人高高兴兴吃完饭,谢惭英本要送宁拂衣再回去休息会儿,谢夫人却叫住他道:“阿英,娘有些话要和你说。”
宁拂衣冲他点点头,先离开了。谢夫人带着谢惭英回到房内,倒了两杯茶,缓缓道:“我先前听你说,宁公子是当今盟主座下左护法。难为他身居高位,还肯花这么多时间陪着你胡闹。”
谢惭英撇嘴道:“娘,我哪儿有胡闹。”
谢夫人爱怜地摸摸他的头,道:“宁公子年轻有为,想必很受盟主器重?”
谢惭英说起这个就有气,先是把宁拂衣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又把盟主连带孔藏花狠狠骂了一通。
谢夫人听完,倒像是松了口气,沉yin一番后对谢惭英道:“阿英,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谢惭英去找宁拂衣时,发现他房里的灯竟还亮着。
听完母亲的一番话,起先只是震惊和愤怒,紧接着想到一些可能性,就只为宁拂衣心疼。因此他急切地要去看看他,却又担心在他面前显露了心事,犹豫不决了许久,夜便深了,于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若师兄已经睡下,就不去打扰他。
走到房门前,谢惭英抬起手想要敲门,犹豫半晌复又放下,扭身便要离开,房里却传来宁拂衣的声音:“怎么不进来?”
谢惭英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宁拂衣正躺在床边,不知在看什么书,谢惭英进去之后才放下,问他:“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事?”
谢惭英走到桌边坐下,侧对着他道:“没事,就是看看你伤怎么样。”
窗户开着,夜风温柔地吹进来,将红色的发带掀起。从小小的窗口望出去,正好看见玉盘似的的月亮悬在黑色天幕之中,四周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
“今天是十五了吗?月亮真好看。”谢惭英站起来走到窗边抬头仰望。
突然腰被圈住,身后的人贴上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问:“有心事?”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耳际,谢惭英被弄得脸有点发烫,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靠了靠,道:“没有。”
宁拂衣笑了一声,道:“没有心事,就单纯找我赏月来了?谢公子今晚好雅致。”
谢惭英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仰起下巴道:“不行么?”
宁拂衣凑近了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才道:“怎么不行,公子夜夜来,都行。”
谢惭英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儿,心咚咚咚跳了一会儿,伸手抱住宁拂衣,头靠在他胸前道:“师兄,我一定帮你报了大仇。”
过了片刻,宁拂衣才轻轻应了一声:“嗯。”
在岛上住了十多日,宁拂衣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谢惭英提出辞行。虽然对家人有万般不舍,但如今既知亲人安好,那么出门远行反更安心了些。
沈枝替他们备了最好的船,亲自打点好行李,塞了许多的盘缠。众人送他们到码头,谢夫人拉着谢惭英的手叮嘱了好些话,以前谢惭英只觉得啰嗦,如今却是一句一句认真听完,认真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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