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室，我站在床尾，看着被子中央的那个鼓起的长条，“弔？出来。”

    等了一会，长条没动，但我不信他还在睡了——就算之前的确睡着了，门开后也总该醒了。

    于是我弯下腰扯着被子往下拖，没遇到阻力，两下就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人，沉沉的暗色中滑过一丝猩红，死柄木睁开眼，转眸盯过来，整个人蔫蔫的看着很没Jing神。

    我猜他就是闲的，肯定是白天睡多了。

    “打算藏在被子里给我致命一击？”

    哦，之前是谁说的“下次见面杀了你”——虽然可以直译成“你敢走试试”——好好的分手炮非要乱说话破坏气氛，我还就非走不可了。

    死柄木弔慢慢坐起身，曲着腿向后挪了一下，后背靠上床头柜，“过来，”他说，带了点鼻音的声音仿佛撒娇。

    我没动，心里有点好笑，却语气冷淡，“先道歉。”

    死柄木弔手指动了一下，垂着头深呼吸了好几秒才控制好情绪，毕竟他现在只想让她离得近点，所以只能勉强自己妥协，“……不杀你了，过来。”

    这叫道歉？

    我真想扑过去把他揉成一只尖叫的鹌鹑。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抱我都费劲。电梯停电，爬个12楼要休息三次。吃瓣生蒜，胃要疼好几天。

    先灌你一桶辣椒油，再把你栓在跑步机上，直接开到最高速，看看谁先杀掉谁！

    抹掉脑子里的血腥画面，我将手机扔在电脑桌上充电，走到床边坐下，把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死柄木往里一推，“别躺在中间碍事。”

    我面无表情地掀起被子躺进去。

    这是我的床，我当然不能掉头就走。

    这么想着，我又把死柄木往里推了推，余光看到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一缩，手指收起来，略微离远了我的脸。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比起感动——我歪歪脖子凑近了一点，靠着死柄木弔的大腿，仰头看向他那张杀意沸腾的脸，多么熟悉的愤怒，我能推他，他却不能推我——更不如说是……感同身受。

    死柄木弔被推的身体一歪，然而等他怀着熊熊怒火低头看下去，几秒后，满腔的杀意就渐渐烟消云散了。

    厚重的窗帘把光线隔断，只有桌边的手机屏幕亮着幽幽的光，他突然想碰一碰那双正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手指戳进眼睛里，会不会像戳进水里一样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不可以用手。”

    我把弔伸到眼前的食指拍开，他放下手又蹭过来，垂下头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眼睛贴我的眼睛。

    眼球接触异物的感觉并不舒服，我忍着闭眼的冲动由着他玩了一会，伸手扣住他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碰了碰他的嘴唇，却发现有点干。

    “今天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