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烟气袅袅而起, 舒杨吐了个烟圈儿,看着他笑了笑说:
“早上我一下飞机就去看了看你妈,你也别太担心了,她最近状态还不错。早上我去的时候她还起了个大早弄她那插花儿呢, 听说下午还找了个老师学油画,一周去三次,下周还叫我去欣赏她的大作呢。”
沈京墨这才一改近几日的忧心忡忡,容色稍敛,“嗯。”
“你到时候一起过来吗?”
“有时间就去。”
“行,”舒杨盯了他半晌,小心试探着问,“你妈还是不见你吗?”
沈京墨轻轻颔首,推眼镜时,指尖顺带着抚了下许久都没舒展开的眉心,而后抬头,看着舒杨:“麻烦你了。”
“没问题的,你放心吧。我这次回来也准备待久一些。”
舒杨大概也听说了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算是最了解沈京墨妈妈的人之一。毕竟她们是亲生姐妹。
她宽慰着沈京墨,“你妈她就是那个脾气,你知道的,我也知道的。但是吧——”
舒杨刻意地一停顿,观察着沈京墨。
沈京墨也看着她,等着下文。
舒杨轻笑起来,温和地补充说:“但是,你的事,和你妈妈的事,是两回事,这个你要明白——有的事,总会慢慢解决的。”
他目光柔软了几分。
舒杨见他缄默,兀自笑了笑:“你跟你妈的性格倒是挺像的。”
沈京墨仍是不说话。
舒杨知道,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有心事时就习惯缄默。
他是沈家长子,从小家中就对他期望甚高。
那年他初中一读完,家中就迫不及待地将他送出了国。他在澳洲读完了高中和大学,提前读完了MBA。
那些年,都是舒杨替舒绮菡在照顾他。
后来他父亲闹出婚外情,沈家老爷子病重一命呜呼,沈嘉致的公司职权被老太太联合董事会罢免,刚从大学毕业的他别无选择只能临危受命,在公司和家族最动荡不平之际,承担起这副重任。
在他手中,S&R才慢慢地起死回生。
一份来自家庭,一份来自公司,两份重任加身,这么多年,他的这种沉默就更甚。
积压在心头的心事也更重。
“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呢,挺有意思的,”舒杨半开玩笑地提了一嘴,“昨天,LAMOUR的人给我发了邮件过来。”
他听到她提及“LAMOUR”,方才一直敛容沉默着,现在眼中才稍稍有了情绪。抬头看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想请我给的冬季刊做个专访,之前筹备创刊号的时候就找过我一次——对了,”舒杨又看着他,“她,也是LAMOUR的人吧?”
舒杨说的“她”,特指的是陈旖旎。
在此之前,舒杨虽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从未与他聊起过她。
沈京墨一手支额头,指尖点了点太阳xue,看着舒杨,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那就对了,我没记错——我给回绝掉了。”
沈京墨有些不解。
“他们的杂志比较新,我接了可能会砸自己招牌,我也不太信任他们可以做得好,”舒杨意味不明地笑着,打量他的反应,煞有介事地说,“而且,你说万一,她知道了他们要请的Cindy Sue是你姨妈,多尴尬啊,之前还跟你妈闹过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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