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几家店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种情形,那段无忧或许就是看着太子不管,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吧。
太子不插手是因为承诺了她,可她现在又离开了太子,这店肯定是不该也不会插手的,偏偏契书又在她身上。新棠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陈阿生见她面朝着门口发呆,讶异道,“贵人,看什么呢?”
“没什么。”新棠收回了视线,淡淡道,“告辞了。”
新棠和陈阿生分开之后,找了一家小客栈暂住下来,银子一付,钱袋子见底。她出宫的时候根本没有预料到现在的境况,以致于她攒的银子都还在行安殿的偏殿里,打开包袱没翻到碎银子,倒看见了那支华贵的发簪,应该是长叶出宫的时候收拾进来的。
这簪子上有太多的回忆,看久了容易迷失自己,新棠自问没到怨妇的程度,甚至连“妇”也算不上,可到底还是抵不住“睹物思人”这个词的威力。
客栈院子里的地上被月亮照出来的斑驳树影,像极了承安宫湖边的那棵垂柳,密密麻麻的像钉子一样,时不时的就在她的心上扎一下。
新棠静坐在那里一刻钟之后,终还是把它放回了包袱里。
第二日一大早,她去了昨天偶遇陈阿生的地方,等到近晌午,才见他背着匣子姗姗来迟。他一露头,新棠便找了上去。
陈阿生今日见她倒是如常般招呼,没有昨日那样一口一个“贵人”浮夸的叫。新棠有求于人,笑得也比昨天和煦,两人吆喝了一路,竟相处的分外和谐。
又是那个凉茶摊。
新棠一坐下来便奔主题,“你知道什么适合我的活儿干的?我没银子了,需要谋个生计糊口。”
陈阿生昨日见她背个包袱,对她的境况心里的就有点猜测了,却不太赞同她的话,“你这细皮嫩rou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小姐,哪里能受得了苦。”
新棠这一身皮子吃过苦,可后来在承安宫也算是Jing细养着的,倒真是没做过什么脏活累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有点打鼓。
“不过嘛,法子也是有的。”
“什么法子?”
陈阿生把匣子摆上来,敲了敲盖子,信誓旦旦道,“跟着我卖首饰。”
新棠将信将疑,“你的首饰不要钱,谈何“卖”,不卖又谈何赚钱糊口?”
陈阿生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路是顺着他来的方向走的,不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了一栋低矮的屋子,屋子从外面看很是破乱,屋顶还搭着草,也不知道经得起多久的雨打风吹。
新棠转身,“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陈阿生上前推开了门,“没错,这里全是我自己做的首饰。”新棠跟在后面进去,迎面而来一股木头的生味,不难闻反倒是带着点香气。
地方着实不大,屋子正中间放了一张足有一人宽的桌子,上面堆满了不少长短一致,削得极细的木棍,地上和桌沿要掉不掉的挂着那些被削掉的木屑。突然被推开的门带进了一阵风,那些木屑全都脱了僵一样,一股脑的飘到了新棠的脚边。
新棠错愕,“你做木簪?”
陈阿生点头,复又解释道,“我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他拿起一支雕刻好了的簪骨放在她鼻子下面,“这是玉檀木,用它簪发,滋养头发是再好不过的。”
新棠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疑窦丛生,“这檀香木,可是要不少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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