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直直垂下,血色煊染,一地凄迷冰冷,他悠悠半撑起身子,不顾嘴边的血迹,凝视着靳长恭道:“青姑为了秦舞阳,胆敢暗中相助闻人长空刺杀陛下,奴才便是将她杀了一千次都不足以泄愤!但是不能就这样便宜她了,她虽然死了,但她最爱的秦舞阳也得因她而死!而秦舞阳自然也死不足惜,若非为了他,青姑怎么可能背叛陛下!”
Yin冷以毒蛇般森然的话语,此刻花公公眸中全是暴戾与恶意。
靳长恭以为他会害怕地跟她辩解,然看着目光凶狠,似一只为了主人化身为地狱恶犬的花公公,那一刻,却蓦地想起了曾经契跟她说过的话。
“家有恶犬,可记得随时紧紧脖圈,别误伤了才好啊!”
原来……他早就发现花公公的本性,他心机沉重,为人处事狠绝,他内心似有一头凶兽,若有人来犯,必然会伸出那血腥利爪将敌人撕得粉碎,他潜在的保护意识太强、太霸道。
不知道为何,想通这一点,她气着气着却觉得有些无奈,道:“为什么想丰子息跟莫巫白死,别告诉寡人你不清楚姚明志买通内侍太监下手的事情?”
“整个靳国皇宫都在奴才的掌控之下,自然知道。丰子息在斗兽场,奴才亲眼看见他欲刺杀陛下,难道不该死吗?虽然,经由陛下赐官查寻凶手为由安抚下来,但难保日后他不会心存叵测,如闻人长空一般狼心狗肺,而莫巫白是莫家现任当家的唯一继承人,相当于莫家日后的家主,铲除了她对于陛下百利无一害。”
“你……”这便是他的理由?靳长恭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替她的生存如此偏激而血腥地守护着,不容一丝差错。
“想必陛下也会问,为什么让青姑将陛下引去毓秀宫?其实那也仅是奴才的试探,如果您不去,那便是您对太上皇仍旧放不下,奴才便不再过问闻人长空之事。如果您肯去,那便借奴才的手与太上皇断得彻底些吧,只有你们怨恨越深,这样你便能将他忘得越快,不会再受到他的牵制,不会再独自伤心痛苦了!还有闻人长空那贱人,奴才要让他不得好死,伤了陛下……”
“啪!”花公公脸一歪,狰狞的表情嘎然而止,他颤抖着双睫,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靳长恭就像一个不懂错在哪里的孩子一样委屈而茫然:“陛下……觉得奴才错了?”
看他冷静下来了,靳长恭放下手,她知道他是入了魔障了,因为害怕失去于是拼命地掠夺。
该死的!摊上这么个性格暴佞又偏执的公公,还真是帝王的一大头痛啊!
深吸一口气,靳长恭半蹲着身子,看花公公直直看着她,愣愣的模样,没好气地一把将他抱住贴在胸前:“听着!寡人没有死,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没有,那就是寡人活着的证明!混蛋,别擅自给别人定义生死,寡人绝对比你活得久!”
花公公瞳孔一颤,感受到怀中的温暖,良久才颤悠悠地试探性地揽了一下,见靳长恭没有反对,就一把抱住她,紧紧地。
“奴才回来……地上只剩那一摊黑色血迹,奴才费尽心思呵护养大的宝贝,竟然留了这么多血……是我太大意了,我不该让那些人心怀叵彻的人活着,否则您就不会险些丧命了,同一种错误我绝不再犯第二次!”
原来他一直都在自责啊……看他连自称都省了,估计吐露的全是心声吧,靳长恭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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