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设好的陷阱,偏偏自己还无知无觉,简直是蠢透了!
池言歌唇角扯起,道,“萧总可真厉害啊,这是带资进组吧?还让编剧给自己加了戏份?你之前不是早就说过要息影了吗?现在又来演什么戏,就为了监视我?演,您这一场戏演得真够好的。”演得他到现在居然才明白。
青年的讽刺尖锐如刀,任是扎在谁身上都不会毫无感觉,但萧衡脸上却始终面无表情,像是情感缺失的机器。
萧衡只是静静地瞥了他一眼,这让池言歌更加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
“如果林振导演不坚持的话,我也不会来演这部戏的。”萧衡说,“林导演答应退让的要求就是要我演盛隐这个角色,不然,你也不会拿到男主这个角色。”
“那我还要谢谢你是么?”
池言歌沉默了几秒,怒极反笑,“谢你为了我牺牲那么多,都肯浪费时间来陪我演戏了,还自己打自己的脸重新复出。”
“池言歌。”萧衡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眸中似乎交织着所有的情愫,揉在了一起。
他的语气仍是平常的,但仔细听,尾音轻了,也颤了,萧衡喊了他的名字,缓缓地说,“我息影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
青年口中的话都被噎住了。
他气极了什么话都说,居然忘记了这一茬,“所以呢?”
他强装镇定,下巴抬着,绝对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错误。
“殷时。”
男人的声音轻得似叹息,他的手也冰凉,像是某种冷血的软体动物,悄然却又格外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池言歌甚至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别再骗我了,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他喃喃的絮语让池言歌心烦意乱,想甩开却发现萧衡的力气大得出奇,像是很多个无法挣脱的夜晚,他腕间冰冷的触感是铁做的绳索,从手腕蔓延到脆弱的脖颈,凉到连呼吸都不顺畅。
池言歌要走,却走不脱。
无力使得他放弃了控制情绪,近乎暴躁地吼他,“我说了多久了我不是殷时,你放开我!再不放我要叫警察了?神经病、变态,你!……”
他所有的抵抗和暴怒都被用力地拥进怀中,萧衡比他高一些,比他的力气要大,池言歌感觉到他发端是男人瘦削的下颌,正沉默地抵在他头上,那股幽冷死寂的香气如骨附蛆地缠绕过来,钻进他的鼻子里,瞬间勾起了所有刻意掩埋的回忆。
“殷时,我等了两年了。”男人的唇在颤抖,像shi透了的罂粟花瓣。
眼睫在轻微地颤动,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着光,氤氲着迷蒙的雾气,他紧紧地、以一种永不分离的力度抱住青年,语气抖得像是委屈,又似控诉,水光荡到了他的眼底,“两年了,你不能再走了,不能……”
池言歌的身体也在颤抖,却只是因为愤怒。
他紧紧攥着拳,拳头在下一秒用力砸向男人的下巴,那力度大到使得自己的手指都痛得蜷缩起来。耳边,男人一声闷哼,池言歌在他的力度不由自主地松了些的时候,狠狠闯开他的束缚。
萧衡捂着下巴不说话,他形单影只地立在昏昏沉沉的光线中,目光始终向着青年的脸,不死不休。
池言歌也仰着头看他,两人沉默的对峙,最后仍是池言歌的笑打破了寂静。
青年笑着,抬眼时,眉宇间满是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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