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比他机警多了，打断他说：“他刚打电话求救了，先把人带走，回去再说。”

    江凌云闻言也反应过来，上前抓夏凉思。

    夏凉思侧身一躲，没让他抓住，明姝以非人的速度闪身上前，手抓向他的胳膊——

    就在此时，黎洲身上亮起一阵白光，凝结出一个透明光球，骤然变大，将他和夏凉思罩住。明姝的手碰上这个光球刺得一痛，缩了回去。

    “黎洲……”夏凉思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狸猫，小狸猫缓缓眨了眨眼睛，又抽搐了一下。

    “黎洲……”夏凉思心脏狠狠一揪，话音哽咽。

    “什么东西？”江凌云问，也伸手碰了碰那个光球，被灼得一痛，指尖瞬间红了。

    明姝看向夏凉思怀里的黎洲，冷笑道：“不愧是他的种，和他一个样，知道护老婆。”

    黎洲此刻脑袋嗡嗡作响，一阵耳鸣，Jing神混沌，加上光球削弱了声音的传递，他压根没听清明姝说了什么，只是不断发着光，以自己为球心，撑住这层保护膜。

    闷闷的声音隔着光球传进来，夏凉思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黎洲的父亲，一时有些惊讶，警惕地看着明姝。

    江凌云也有些意外，问明姝：“你认得这崽子他爸？”怪不得当初查黎洲身份的时候，明姝盯着他父母的照片多看了两眼。

    明姝把颈边的头发往后撩，笑道：“怎么不认识？要不是他母亲突然出现，他兴许就是我生的。”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夏凉思瞪大了眼睛，就听见明姝问自己：“喂，他爸妈呢？怎么不来救自己儿子？”

    夏凉思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江凌云道：“他爸妈不是死了吗？”

    “妖怪哪有那么容易死？”明姝不以为然，“身份死了，换一个罢了。”

    夏凉思感觉怀里的小狸猫绷紧了身体，低头一看，小狸猫缓缓睁开眼睛，幽幽地盯着明姝。

    明姝微愣：“真的死了？”

    她不禁大笑：“报应！”可她笑着，双眸却突然红了，恶狠狠地盯着光球内的小狸猫，手上聚起妖力，一掌拍向光球。

    “嘭——”光球一震，夏凉思发现怀里的小狸猫抖了一下，眼睛闭上了，“黎洲……黎洲，别睡……”

    他恨自己只是一个人类，无用又孱弱：“小瑜很快就到了，别睡。”

    他低声呢喃，声音被光球隔绝，江凌云只看到他低头焦急担忧地看着怀里的小崽子，嘴唇轻轻合动着。

    他和那个小崽子才是亲密的共同体，自己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江凌云越发怒意横生，咬牙道：“没时间了，带走。”

    明姝甩了甩被灼痛的手掌，再次抬掌蓄力：“他撑不了多久。”

    “嘭——”她又一掌下去，光球变形，坍缩成一个更小的球体。夏凉思感觉到小狸猫又抖了一下，他惊骇又绝望，浑身冷汗，却发现小狸猫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就在明姝第三次举起手掌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夜空，然后闪身一动，抓起江凌云就往后退：“走！”

    江凌云被明姝拖着，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于此同时，夏凉思看到空中乌泱泱飞来一群乌鸦，朝着明姝和江凌云消失的方向追去。只有其中一只，背上背着一条金色鲤鱼，落到他面前，变成了李瑜和时寒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