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你这个年岁。”
“那不一样啊。”唐非衣提起这些神态不太一样,是青春靓丽的自信,“师姐说,‘中原女子一生,少时绕着女红绣台,长大后绕着厨房灶台,出嫁随夫,夫死随子,从来不为自己而活。白城的女子和她们不一样,我们活着没有束缚,自由自在,愿意嫁人的可自行前往西域寻觅佳婿,喜欢自个儿过的老了也有姐妹们照拂,不必为相夫教子愁得睡不着觉,也没公婆要伺候孝敬,这不是很好么?”
这观念深深震惊了贺兰明月,他回想起最初听唐非衣说白城男女地位与中原不同时尚没思考万里霞还有这些高见。
可转念一想,贺兰竹君与她起码真心相爱,彼此尊敬,也是一桩佳话。
只是羡慕白城女子能如此开阔地表述人生理想,自己与高景纵然互相爱慕,未来也万万不敢展露人前、告知天下,与他们比起来,竟然束缚良多。
唐非衣见他不说话,抿了抿唇:“是不是……你没法理解?”
“我觉得很厉害。”贺兰明月道,“万里霞……城主,她真的很厉害。不,白城的女杰们当真不同凡响,我该向你们学习了。”
唐非衣叹了口气:“是啊,我不敢把这些告诉谢如洗,他万一接受不了怎么办?”
“怎么说?”
“非是觉得困扰,也不认为他失礼……但是若我想与他过一生,却不肯放下刀剑被关进高门宅院,他觉得我与中原女子相去甚远,不识大体、不明大理,或许连思念也不肯了吧。”
“你了解谢碧吗?”
唐非衣摇头:“相识不过短短半年,远称不上了解。”
贺兰明月一拍她肩膀宽慰:“那待未来再见,自有大把时间去接受。他若真心对你,一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不肯,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唐非衣“噗嗤”一笑,她虽长得极美却向来没有多的表情,这会儿笑开,眼如新月,面若桃花,比之常年的冰霜神态更多一分少女娇憨。
她站起身,对贺兰明月道:“你们贺兰家的男人倒真是都想得开,我少时不更事,听郎君说过差不多的话,那阵子总想嫁郎君。若早遇见你,恐怕也会因为这番话对你动心——可惜你心有所属,我也喜欢上别人啦!”
这番肺腑之言似乎要尽了她的面子,唐非衣言罢,招呼也不打一声,提着长刀便离开与白城属实的女子聊天去了。
眼前火光烧得更亮,贺兰明月抿唇一笑随手将干柴掷进去。
翌日清晨,探子从大河边沿回虎山,禀报贺兰明月:“昨日看见要来的军队打出旗号,观之正是‘宇文’二字,恐怕如您所料来的为临海军。”
“有了判断可曾信息交换?”
“属下发出信号,不多时对方回以白烟。按此前密信约定,白烟的意思便是主帅坐镇,邀您一叙,共商攻城大计之意。”
贺兰明月翻身上马:“正合我意——唐姑娘,你留守此地,若我和宇文华谈不拢,你可以带着白城众人自行离开,不必再为了他们攻打洛阳浪费血汗。”
他虽说得严肃,唐非衣却不当回事,淡笑道:“求大同存小异,你不是胡闹的人。”
铁弓被新换了弦,贺兰试了试,道一声好。满是白羽的箭囊挂在马鞍旁,他背负铁弓腰间佩剑,点了二十护卫从山谷边一条小道出去赴会。
唐非衣望向他背影,只觉这人哪怕做天大的事都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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