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看过去，对方的模样和平常无异，看起来和普通人类也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那一双眼睛变得漆黑深邃，不再空洞无神。

    就这么一会儿，纸人单用一截小树枝直接挑了叶迟手中的小木剑，小木剑在空中划过狼狈的弧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输了。”纸人说。

    “噢。”叶迟也不气馁，跑去捡小木剑。

    他心想，这个纸人的声音还怪好听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而且长得也好看。

    叶迟重新回到纸人面前，听到对方问：“赢了有什么好处？算了，我自己讨。”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纸人便伸手摸了一下他白皙柔软的脸颊，甚至还揉了揉，跟揉面团似的，又像是在把玩。叶迟有些呆，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起来莫名有些傻乎乎的可爱。

    纸人被他这副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的模样取悦，大手离开他泛红的漂亮脸蛋，难得好心问道，“需要我教你么？”

    叶迟觉得面前这个纸人很神奇，不像其他纸人一般死气沉沉，就好像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且，他还有点厉害。

    叶迟的稚子之心有点蠢蠢欲动，“……想。”

    纸人慢慢凑近他，有意无意地往他耳边吹了口气，声音低沉悦耳，“那我有什么好处？”

    叶迟心想这纸人居然还有呼吸，“你想要什么？我有大风车，小风铃，还有波浪鼓，陀螺……我都可以给你的。”

    这些都是江似从外面给他带进来的小玩意儿，他还挺喜欢的，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小木剑，这个不能给。

    “我要那些做什么？”看着叶迟单纯无知的模样，纸人眼底浮起邪气，他突然起了一丝狎玩的心思，“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教你最厉害的剑法，如何？”

    叶迟闻言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摇头，就跟他口中的拨浪鼓一样，“我不。”

    纸人语气顿了一下，心想小傻瓜也不好骗，慢条斯理地问：“为什么？”

    叶迟一本正经道：“我不可以亲其他人的。”

    江似之前说过，他亲别人会死的，他现在还不想死呢。

    纸人闻言，心情不知怎么地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能亲其他人……

    那能亲的人是谁？江似？呵呵呵！

    江似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把自己的师尊当炉鼎不说，还给他洗脑！

    “我们继续。”叶迟不知道纸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想继续和对方切磋，于是继续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小木剑。

    纸人一个没注意，叶迟的小木剑便不小心捅穿了他单薄的、用纸做的胸口，他的魔气也跟着散了出去，纸人再也无法维持人类的形态，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纸。

    叶迟：“？？？”

    纸人：“……”

    叶迟伸手接过那张黄色的人形纸片，发现胸口处有一个烂窟窿，即使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错事。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我今晚把你补好。”他的眼睛里满是愧疚之色，有些慌乱和无措，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把纸片叠好，然后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原本想要离开的那一丝黑色的魔气，突然改变了方向，悠悠地钻进了叶迟的胸口，附在那一张叠好的人形纸片里。

    云苍墨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叶迟温暖的体温，仿佛有金灿灿的阳光和暖柔的春风围绕着他，无法形容的舒适，这是生活在黑暗里的魔，从未体验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