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张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既厌恶那妖女的心思恶毒,可心下却也隐隐想知道,拂歌更在乎哪个,会先救谁。
安陵辞站在茶楼中间,差不多正是童萌和姜晴的中间点。一旦竹板落下,他的确只来得及选择一个方向,而另一人则会落入湖中。
童萌瞪着竹板,脚下发凉。这对男女主来说或许是道选择题,可对她来说就是道送命题!
童萌动了动手腕,莲褚衣将她和姜晴的手脚全部缚住,绳子很紧,她挣脱不开。
万幸的是,她并没有被绑在椅上。
“拂歌,想好了吗?”莲褚衣指尖轻点,豆蔻鲜艳,每倒数一个数都像是催命的符音。
姜晴心头一紧,咬牙闭了眼。然还未等莲褚衣数到最后便又闻“砰”的一声。
童萌直挺挺地砸到了竹板之上,疼得龇牙咧嘴。
早在莲褚衣数数之前,童萌便蓄力要跃出隔间。这一下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就是要保证在隔间的竹板打开之时,她的重心能在茶室,不让自己掉下去。
看着摔成咸鱼状的童萌,莲褚衣“噗嗤”一笑,安陵辞也跟着扬了扬眉。
童萌一愣,回头望去却见那竹板依旧好端端地关着,根本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你大爷的!
童萌怒瞪莲褚衣,后者却朝她抛了个媚眼:“小萄妹妹可爱得紧,姐姐当真是喜欢,不如就跟我回七绝宫吧。”
墨色衣角拂过,将童萌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妹妹,凭什么要跟你走?”
莲褚衣微微一讶,看了君拂歌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姜晴:“我方才可不全是说笑,拂歌,总要有人留下来陪我的。”
竹板不曾打开,姜晴微微松了口气。可君拂歌也没有做出任何选择,这一瞬连姜晴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此时见莲褚衣扬眉瞥来,心头又是一紧,下一秒,脚下便骤然一空。
她所在隔间的竹板,打开了。
“拂歌!”
姜晴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坠入湖中,然预想的疼痛并未传来,湖水冰冷底下却并没有那妖女所说的竹竿。
莲褚衣此人,你永远都不知道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姜姐姐!”
童萌神色一变,反倒是君拂歌,依旧眉目沉俊,仿若落水之人的生死同他没有半分干系。
“我从不做选择。”
要便要,弃便弃,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选择取舍,更遑论人。安陵辞揽着童萌越窗而出,临去前留下莫测一眼。
“今日留你一命,下不为例。”
莲褚衣望着君拂歌的背影,没有去追。
说什么不做选择,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太出乎她的意料。
莲褚衣眉心微蹙,她太了解君拂歌了。之前三番五次地调查他跟踪他戏弄他,只是想看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样子。可除了误喝媚药那次,君拂歌对她再也没露出过除了戒备疏离之外的神情。
虽冷漠,却并非无情。
那人是个正人君子,中了媚药居然还能坐怀不乱,虽然气得想拿剑杀她,却不曾真正对她下杀手。
越是这样,她便越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想知道他究竟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可今日,她却发觉君拂歌变了。无论是发现她又在茶水中加了媚药,还是在她用姜晴和君小萄的性命相挟的时候,君拂歌的反应都太过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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