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定轻点。
宴朝不动声色地接着道:“除了他,还有谁人同你示过好?”
顾雪仪倒也并不掩藏,落落大方地道:“我也不大记得清了,多是上门提亲的,还有些便总是莫名其妙拦了我的马车与我搭话……”
宴朝暗暗记在心中。
二人归去后,顾二哥果然又来找宴朝切磋了。
宴朝也不推拒,和人家打了半个时辰。
顾二哥冷嗤道:“你也算聪明!”
宴朝淡淡恭维道:“哪及二哥?”
顾二哥又冷嗤了一声,不过到底没再说别的话了。
宴朝问他:“昔日爱慕平秋的人是不是如过江之鲫?”
宴朝口中提的“平秋”是顾雪仪的字。
顾二哥点头道:“正是!什么小侯爷啊,大学士之子啊,郭副将的小儿子啊……”
宴朝不动声色地听着,一个个记了下来,胸口却是醋得都快炸开了。
顾二哥说着说着也就住了嘴。
这世道难免有轻视女子的,说一个女子博得多少人爱慕,有人会欣赏惊叹,也难免有人会觉得轻浮不喜。
顾二哥顿了下,怕坏了自家妹妹的名声,连忙道:“自然,……她只喜欢你一个罢了。”
说完,顾二哥又觉得自己嘴太快了。
这么一说,这小子还不得高兴死?
宴朝眉眼一舒,嘴里酸意中又蔓延出了点甜味儿,他笑道:“多谢二哥。”
顾二哥有点恼羞成怒:“老四老五,一起来!”
宴朝如此又被捶了几天。
便到了大婚前一日。
没人顾得上捶宴朝了。
因为盛家和顾家,为了谁背顾雪仪上花轿的事儿,先自个儿内部捶起来了。
顾家哥哥说:“我是顾雪仪的亲兄长,自然该是我来背我妹妹。”
盛家子弟只默默流泪道:“盛家耽误长嫂多年,盛家欠她诸多。算来我们也是她的弟弟,该我们来背……”
气得顾二哥直跳脚:“哪有你们这样的?”
二房的几个兄弟,也忍不住摇头:“盛家满嘴歪理,你讲不过他们的……打一顿还差不多。”
盛家人叹息道:“若是动手的话,长嫂就该知晓了。”
顾二哥一撇嘴:“卑鄙无耻盛家子……”
而此时,顾雪仪在与盛家老爷子、盛长林议事。
她淡淡道:“我眼下大婚,一则是我素来行事利落,不拖泥带水,想好了便就做了;二则是为了确父母心事,也了确盛家祖母的心事;三则,我在离去之前,与盛家撇清干系,今后盛、顾两家解绑,皇上只会更乐意重用盛、顾两家,盛、顾两家还将有更鼎盛之期……”
她将一切都安置妥当。
心下自然再无牵挂。
盛长林眼圈又红了,哪能让人想象到,他在盛家的历史记载中,却是做了权倾朝野的首辅。
他再度朝顾雪仪深深拜下,道:“虽是如此,但长嫂在盛家人心中,仍旧是盛家主母,仍旧是恩情深重的长嫂……”
说罢,盛长林跪地道:“昔日长嫂嫁到盛家,是顾家大哥背长嫂上的花轿。长嫂明日出嫁,由我来背长嫂吧。”
盛老爷子淡淡道:“便这样吧。如今长林乃是盛家年轻一辈子,官衔最高的。你或许不大在意,但不能让旁人以为你二嫁便失了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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