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薛咏想起年少时的自己——
薛咏迟疑了半秒,收起自己的恻隐之心,轮得到他可怜吗?邢家又不是没有别的亲戚,他爸他妈那边的亲戚又不是死绝了。
薛咏说:“我和你无亲无故,这里是我的房子,我是业主,我不让你进来你就是私闯民宅。你哥的遗产早就分配清楚了,你要是不服气,你去找律师告我。尽管去告。”
“我就奇了怪了,你要找人收留你找我干嘛?你害我丢工作,威胁我和你哥分手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你不是很多有钱亲戚,你找他们啊,找我干嘛?”
邢烨然死死咬着牙关,两腮微微鼓起,一言不发,紧紧攥着两只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瞪着他。
薛咏“砰”地关上门。
他看了一下猫眼,邢烨然还站在那,瞪着他。
邢烨然的目光太可怕了。
薛咏关好门,落锁。
在门前站了一两分钟,薛咏还心有余悸……真是邪了门了,他忌惮一个小孩子干嘛。
薛咏等了一会儿,总觉得邢烨然会砸门,或者在外面骂他,绝对会报复他,搞点小动作,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外面安安静静。
因为雨下得大,他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远离,不知道是不是邢烨然走了。
薛咏从猫眼再往外看,人已经不在了。
走了就好。
走得越远越好。
这么大一个麻烦,关他什么事。
薛咏坐回餐桌吃饭,牛排都凉了,变得冷硬难嚼。
他费劲儿地咬着牛排,眉头紧皱,放在对面的邢文彬的照片像在询问他:你真的打算对我唯一的亲弟弟的遇难袖手旁观吗?
邢文彬和他的熊孩子弟弟不同,是个非常温柔包容的男人。
邢文彬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学历高,工作好,长相斯文,薛咏这种没读过书的大老粗对文化人特别崇拜。
薛咏觉得邢文彬是天底下第一好的人,他以前傻不愣登的,邢文彬从不嫌弃他,手把手教了他许多东西,是真心待他好。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兄弟俩怎么就差那么多呢?邢文彬是歹竹出好笋,邢烨然是歹竹出歹笋。
当初邢烨然搅黄他的工作,邢文彬替弟弟跟他道歉,温温柔柔地说:“那小子其实本性不坏,他只是生气我现在归你了。他嫉妒呢。”
“我爸妈除了给钱从不管孩子,他从小到大都是我照顾,他跟我半个儿子一样。”
“我带他来和你道歉。你别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邢烨然被他哥拎过来以后,依然张牙舞爪:“我打死都不会道歉的!呸!”
骂完就跑。
薛咏更气了。
邢文彬只好干巴巴地再道歉一次:“对、对不起啊。”
邢文彬待他弟弟是很好很好的。
薛咏曾偷偷见过这两兄弟私下相处的模样,邢烨然在他大哥面前还算乖。
仔细想想,薛咏也明白为什么这个臭小子要针对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大哥被外人抢走了,能不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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