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遍邢文彬高中时的日志文章,以他糟糕的语文理解能力开始分析解读,他觉得多半是没交往过吧。
那个男孩子一定和他同学校,是个家境好、有教养的好男孩,他情愿如此,他不希望邢文彬的初恋是韩松林那样市侩自私的混蛋。
那样他还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可他当初也不是没拒绝过邢文彬,他又不是一开始就想做个同性恋的。
当同性恋有什么好的?不会有小孩,不能领证,还要被人笑话。要不是邢文彬追着他跑,追了他一年,死磨硬泡,他才不会答应。
他那时觉得邢文彬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现在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邢文彬是不敢掰弯他初恋的男孩子,却敢掰弯他吗?
为什么呢?因为他只是个社会地位低下、可以唾手可得的贱人吗?大概他和邢文彬的初恋比,他只是地上的泥,而那个男孩子是枝头的雪,他可以被污染被拉入同性恋的世界,但是那个男孩子不可以。
薛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去想邢文彬。
可是嫉妒一经点燃,就扑熄不了。
邢文彬是个老好人,他温柔体贴,对谁都好,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成了如今最大的疑点。
薛咏非常恶毒地想,他情愿邢文彬是为了一个陌生人死的,也不能是为了曾喜欢过的人。他把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交给了邢文彬,他酸过,但他接受了邢文彬的情史,但邢文彬却还对他有所隐瞒。
这不公平。
薛咏气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一会儿,又被一丁点动静给吵醒了。
憋尿憋得受不了了,薛咏起床去撒尿,一打开,他就看到邢烨然又躺在他门口睡觉,像只狗一样。
薛咏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滚。”
邢烨然醒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哥,早上好。”
薛咏冷脸说:“别跟我卖惨。”
邢烨然说:“我昨天跟你商量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在等你回答我。”
薛咏记起来是什么事,冷酷无情地说:“随便吧,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想去死就去死好了。”
薛咏说:“就算在家的时候也给我离我起码三步以外。”
邢烨然全部乖乖照做,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薛咏莫名地想到邢烨然目光炙热、一往无前地对自己说:“我跟我哥不一样,但我的心里完完全全只装着你一个人。”
“我不对别人好,我只对你好。”
薛咏甩了甩头,把这个荒唐可笑的话给甩出去。
他在想什么呢?
薛咏难以说清这种愤怒来源于何处,并不能说只有一种原因,或是家庭地位被挑战,或是被偷亲而羞耻,但最大的还是因为邢烨然是邢文彬的弟弟,出于lun理道义,邢烨然就不可能进入他的配偶选项。
如果邢烨然不是邢文彬的弟弟还能说得过去,可假如不是,打从一开始他们的人生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邢烨然很想留在家里,他只恨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这种乘胜追击的重要时刻,却不得不暂时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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