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沉下脸 ,对着面前的男人道,“你们警方办案,都不讲究一丝人情的吗?”
乔层看着她。
白若漂亮的瞳孔中开始聚集出些微的水光,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情绪,开始压抑不住了来。
她红着眼眶说,“是,我们作为公民,有责任协助警方调查,但是我的母亲,她如今已是肝癌晚期重症在床,你们都还要前去打扰吗?”
乔层一愣,没有想到这一点。
原来,她刚才的异常反应并非因为心虚,而是听他提到她母亲。
白若眼眶中已经水汽迷漫,却还是强自压抑着不让声音颤抖,“你们警察真是一贯的冷酷心肠,多少年都不会变。”
她这样带着些怨毒的话语,将乔层的目光一下子拉回了十二年前,小女孩在医院门口拿着医检报告单的那一刻。
宋敏齐早已经注意到了两人这边的情况,笔录还没录完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白若。
也是问乔层。
“什么肝癌,是阿姨病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吗?”宋敏齐继续问。
白若难受地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刚才在楼上接到清河医院的电话。”
宋敏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慰着些什么,目光盯着乔层十分不善。
乔层听到“清河医院“这四个字,眉头皱了皱,想起了自己大哥。
他离开宋宅之后,立刻跟自己大哥电话确认了此事。
白若没有说谎。
她的母亲张若华,就在清河医院住院,而且还是他大哥的病人,确实是肝癌晚期,没几天可活了。
乔层在电话里问乔莅,“病人思维清晰吗?醒着的时候多不多?”
乔莅有些不悦,斥责弟弟,“你能不能对生命有点敬畏之心,她没几天可活了,每天靠着药物止疼入睡,你该不会还想要将她带回警局审问吧?”
乔层坚持,“这个张女士,很可能是一起凶杀案的重要证人。”
乔莅不赞同地道,“不管她是不是证人,但我首先知道,她是一个女孩的母亲。”
“她最后的时光,只期望跟儿女一起度过,绝对不是跟你,乔警官。”乔莅最后挂断了弟弟的电话。
当天,白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就迅速赶往了清河医院。
乔莅知晓她今日必定会来,特意推了工作等她。
副院长办公室内。
一身素雅的靓丽女人捂着唇,难受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怎么会是这种病……”
美人就是美人,连哭都是无死角的好看到直抓人心。
乔莅在医院工作,见多了生离死别,也见多了绝症患者,原本以为已经不会为这种“家属的眼泪”而动容,但是此时此刻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会不会被打动,全看对面落泪的人是谁。
“白小姐,别太难过。”乔莅温柔地递出纸巾。
白若眼泪再也压抑不住,断断续续,“这些年,我跟阿嬷少有见面,想不到如今重聚没几天,她却都、都——”
白若语不成句。
乔莅只能尽力说一些开解的话。
虽然他此刻更想做的,是将柔弱哭泣的美人揽进怀里,再柔声安慰。
半晌,白若的情绪总算稍微平复,沙哑着声音道,“我想去看看我阿嬷。”
“我陪你一起去。”乔莅道,“算时间,她应该刚化疗完,被送回病房去了,可能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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