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将侧门敞开即可。”
云浠相信老太君,但她不信裴铭。
眼下程昶与陵王早已走到剑拔弩张的境地,她看得出裴铭这些年在为谁效力。
她原本可以待局势稍定再去探望老太君的,但她等不及了。
不仅仅因为老太君病势式微,更因为她近日被禁足在府,无法见到程昶,且程昶竟也没派人来告知她他的打算,与她同商共议。
她直觉涛澜就在眼前,却不知该怎么为他遮风避浪,是以才盼着能借这一日的解禁令,上裴府哪怕打探来一丁点的消息也好。
裴阑明白云浠的顾虑,老太君早有交代——无论阿汀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她,于是点头道:“好,我会安排。”
云浠的解禁令批复得很快,听闻是五殿下亲自帮着催了一句,一日后,殿前司的禁卫便亲自到府上来接她了。
云浠到了裴府,由侧门而入,带着崔裕行至暖阁,由侍婢引入屋中。
裴阑见了她,俯身在老太君耳畔轻声道:“祖母,阿汀来了。”
好半晌,卧榻上的妇人才有了动静,老太君颤颤巍巍地从被衾里探出手来:“阿汀,过来……”
云浠连忙步上前去,本想称她“老太君”,然而听到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心间不由地发涩,想了想,还是像幼时一样唤了一声:“祖母。”
老太君似动容,又说了句什么,云浠没听清,倒是裴阑附耳听得分明。
他于是对暖阁中的一应侍婢道:“祖母有话要单独对云家小姐说,你们都下去吧。”
侍婢们应是,纷纷退出屋外。
守在一旁的崔裕向云浠请示:“将军?”
云浠颔首:“你去屋外等我。”
须臾,裴阑将暖阁的门窗掩好,回到榻前,将老太君掺扶下地。
老太君拄着杖,慢慢走到云浠跟前,竟要屈下去膝:“阿汀,祖母带着阑儿,先跟你赔个罪……”
云浠见病重的老太君竟能下地,本是惊愕,转念一想,很快明白她或是托辞病重才与自己见面的。
她连忙将老太君扶住:“祖母不必如此,那些事早已过去了,我如今并不在意。”
“不是为你与阑儿的亲事,”老太君将木杖搁在地上,带着裴阑执意跪下身去,“祖母这一跪,不是给你,是给舒广还有昔日塞北的万千将士的,可是眼下他们都不在了,你是舒广的女儿,只有你代他们受了。”
“祖母而今已知道当年舒广之所以会战亡塞北,都是因为你裴伯父这个孽障帮着陵王通敌!祖母也知道,单这一跪,偿不了昔年塞北之血万千之一二,但事到如今,祖母仍希望你能为阑儿指一条明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千万莫要他再步上他父亲的后尘。”
云浠听了这话,不由沉yin。
陵王与裴铭罗复尤通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眼下五殿下回京,他们三人若想求存,唯谋夺皇位这一条路可走。
这么说,老太君所谓的不要让裴阑步裴铭后尘的意思,难道意指陵王即将谋反?
云浠扶起老太君,问:“陵王他……要举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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