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跟来了。
但他没说什么,接过罗复尤递上来的水一饮而尽,然后问:“不是说程鸣升只带了几百人来?怎么反?”
“几百人只是明面上的。”曹源说道,“辅国将军另还埋伏了八千人在明隐寺西北。”
“八千人?”陵王一愣,“程鸣升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便是算上辅国将军府的全部人手,统共不过五千人罢了。
曹源道:“他与西山营的游骑将军联手了。若不是我们的人早就在平南山布下天罗地网,只怕发现不了此间端倪。”
“确定是与游骑将军联手?”
“确定。”
陵王听了这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游骑将军他知道,明面上谁的人都不是,私底下听命于宣稚。
陵王原以为这个程鸣升是程昶暗中备下的奇招,毕竟依程昶的脾气,知道昭元帝要诛自己,不可能坐以待毙。
眼下看来,辅国将军闹的这一出,竟不是程昶安排的。
陵王喟然一叹:“看来论心狠,本王尚不是父皇的对手。他老人家为了要明婴的命,当真是下了死手。”
一旁的曹源与罗复尤皆默然,唯有单文轩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辅国将军动兵,关陛下什么事?不是三公子安排的吗?”
单文轩想得很简单,眼下五殿下回京,被逼上绝路的有两人,陵王与程昶,因此想要反的,也非他二人莫属。
辅国将军即便再跋扈,区区数千兵马,哪里敢真的反了昭元帝?
因此他今日敢带兵来明隐寺,上头一定有人指使。
辅国将军既然不是陵王的人,想必一定是三公子的人了。
罗复尤解释道:“单大人错了,今日辅国将军这一出,其实是陛下的手笔。”
单文轩更不明白了:“罗大人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辅国将军带着八千兵马来明隐寺,是陛下吩咐的?陛下自己安排人来反自己,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罗复尤道,“倘陛下急于要除掉某个人,碍于此人身份,却不能随意杀之,怎么办?只能给此人扣上一个‘必死无疑’的罪名了。”
其实昭元帝若想除掉程昶,也没必要真的动兵,伪造几封结党钻营、包藏祸心的书信也可慢慢定罪,可昭元帝的身子不好,他没多少日子耗下去了,只怕等不到结案,他便驾鹤西归了,是故为今之计,他要的只能是实实在在的把柄,一个立时能至程昶绝地的把柄。
若找不到,那就造一个。
所以他授意辅国将军带上八千兵马,当着诸多宗室的面谋反。
事后只要将这罪名扣在程昶身上,他这个侄儿便在劫难逃。
“可是、可是……”单文轩咋舌。
他本想说,若真是这样,那跟着辅国将军的八千将士岂不要枉死大半?
可他到底没将这话说出口,他哪怕再蠢也明白皇权更迭之际,流血终难避免,真正要枉死的人又岂止几千?
便是他的主子,不也埋伏了近十万兵马在平南山吗?
山下的吵嚷声渐渐变大,似乎是程鸣升的人与翊卫司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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