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兄的表面功夫确实不错。”
沈惊衍淡漠的看他一眼,并未接他的话茬。
许知的目光突然凌厉:“只可惜什么深情什么憔悴,一切都是假的,若沈兄真的爱妻如命,又怎么会让嫂夫人去顶罪?”
“你怎知是顶罪?”沈惊衍这几日几乎没睡,嗓子也早就开始哑了,此刻说起话来,仿佛一个老旧的风箱,难听是难听了些,但丝毫不减其气势。
许知含笑微微摇头,随即到他对面坐下:“沈兄,毁耕种桑这件事,到底是嫂夫人做的,还是你做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何必再遮遮掩掩。”
“你可有证据?”沈惊衍反问。
许知没有回答,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惆怅:“记得昔日我们初相识,沈兄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还说要同我一起为民请命,一同见证海晏河清,我一直记着沈兄的话,这么多年不敢懈怠,怎么沈兄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他们是昔日知己,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甚至当初时礼的姘头,也是他亲自抓给沈惊衍的,沈惊衍说一句将人留着,他便一直将人关着,直到沈惊衍回来。他们分明如此契合,为何最后要落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沈惊衍听着他的话,眼底不起一丝波动,只是淡淡说一句:“如今时礼已经认罪,你也打草惊蛇,若我存心不让你查,你便休想查到我任何事,许知,你动不了我。”
“是,我知道动不了你,但我也绝不会看着你动摇国本。”许知一脸坚定。
沈惊衍平静的同他对视,许久之后自嘲一笑:“我还是很羡慕你,因为没有想要的人,没有经历过大的苦难,所以怎么也找不到堕落的理由。”
许知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浮现某个前些日子刚认识的姑娘。
“我受够了被人钳制的日子,受够了我心爱的人受委屈,我只能往上爬,但我同你不一样,我没有许家的家世,也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我只有我自己,若是不结党,如何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沈惊衍反问。
许知蹙眉:“这也不是你劳民伤财的理由。”
“这便是我劳民伤财的理由,”沈惊衍平静回答,“若是换你在我的处境中,你也未必会比我做得好。”
许知张了张嘴,突然没什么话了。
沈惊衍看着他,似乎在看过去的自己,看了许久后浅浅一笑:“终究是回不去了。”
许知皱着眉头和他对视,正当要说什么时,就看到沈惊衍在他面前跪下了,他心里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的我已经将往日所有错漏都补上,你想抓我以前的把柄,怕只是白做功夫,而我对你生了警惕心,你日后也休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沈惊衍跪在他面前,一脸平静的分析,“即便最后还是被你抓到了把柄,恐怕那时我已经将朝堂搅得一塌糊涂。”
许知本能的觉得他下面还有话要说,便安静的等待。
果然,沈惊衍唇角扬起一点笑意:“不如做个交易,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遂了你的心愿,你也遂了我的心愿,如何?”
许知嘴唇动了动,终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
时礼在天牢里的日子不算难过,除了前两天难熬些,等到了第三日,便转移到了不大的一间牢房里,牢房干净整洁,石板床上铺了厚厚的被褥,干燥柔软的感觉和Yin森的大牢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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