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季文石将手中的木筷拍在了桌上，像是惊堂木。声音不大不小，但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何林跟季朝都被这不大不小的响声惊的下意识抖了一下。

    “回来。”季文石往后靠，靠在了椅子上，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盯着季朝离开的方向冷淡的说道。

    此时收起脸上温柔笑意的男人，像是冬日里早晨的阳光。即便依旧耀眼，但不管靠的多近，都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没走几步路的季朝，停下了脚步，但却因为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固执的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不过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僵硬和紧张。

    “回来。”男人盯着季朝的方向，再一次冷淡的重复了一遍。他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上，每敲一次，都敲在两人的心上，像是死亡倒计时。

    按照以往小时候的经验，男人同样的话一般不会重复说三次。平时不犯错季文石其实是很温柔的，但只要一犯错，或是一遇到让他生气的事，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格一样，鬼畜的不行。如果前两次说的话还没听的话，那么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会非常难过。

    何林安静的戳着碗里被他咬了一口的鸡翅，等待着季朝的反应。他其实挺想看季朝硬气的离开，回到房间的。毕竟一般他这种年纪，青春期嘛，做事都比较冲动，再加上季朝有时其实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所以何林还挺期待季朝造反的。

    但或许是因为脑子不好，加强了他的危机意识，季朝并没有硬气的回房间，他在原地犹豫了近一分钟左右，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了回来。不过在坐下之前，狠狠地瞪了何林一眼。

    啧。何林在心中遗憾的啧嘴。

    “给哥哥道歉。”

    “凭什么...”季朝嘴硬的看着何林，小声的抗议。但余光里，看见季文石冰冷的注视，季朝抗议完，顿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不过说的含糊不清，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好好说。”

    “对不起...”季朝低着头，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他的脸因为屈辱涨的通红，但因为皮肤太黑，不是很明显，只能依稀看见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粉色。

    “嗯，吃饭吧。”季文石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两人喜欢吃的菜。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的吃着菜。

    过了几分钟，季文石再次开口，“林林，最近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爸。”何林咽下口中的菜，看着男人乖巧的说。

    “是吗？好就行。要是遇到事一定要跟爸爸说，钱不够也跟爸爸说，爸爸转给你。”说完，季文石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何林碗里，像是在夸小孩子一样说：“我们林林真懂事。”

    “爸...”听见男人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何林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听见何林撒娇似的抗议，男人开心的笑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对面季朝不屑的哼声。

    季文石听见季朝的声音，收起笑，有些不悦的转头看了一眼季朝。对方受到警告，低头吃起了碗里的鸡rou。

    “林林有空就帮弟弟补个课吧。”季文石转头看着何林，“你也知道你弟弟的情况。虽说也给他请了家教，但他这个样子...”

    男人叹了口气，接着说：“反正有空的时候还是多帮爸爸看看弟弟。好吗？”

    “...嗯”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何林也不想让男人失望，所以还是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那爸爸在奖励林林吃一块鸡翅。”

    “爸...够了，你也吃。”看着碗里堆满的菜，何林也夹了一块鸡翅放到了碗里。

    两人无视了对面生闷气的季朝，互相给对方夹菜，一副父慈子孝的祥和的场面。

    ............

    第二天早上何林起了个早，跟季文石一起吃了一个早饭。

    走之前男人又强调了一遍，让何林帮忙辅导一下季朝功课的事，何林点头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其实何林是明白男人意图的。补课是假，就季朝那稀烂的成绩，不管在怎么给他补，都是补了个寂寞。也不知道这么一个挺好看的人，为什么智商这么低，大概这就是等价交换吧。感觉平时要是抓住他的肩膀，左右摇晃几下，说不定都能听见“哐哐哐”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