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进程被狗子硬生生打断，乔默又想哭又想笑，心情扭成麻花。理智的选择当然是赶快找工作，虽说有存款，但没工作，心里也没安全感。

    更理智的选择是，回去跟宋挽霜道歉，暂时忍着等到下一份工作衔接上。毕竟因为这种事情辞职，传出去名声都不好了，宋挽霜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他，是个更大的问题。

    爱情岌岌可危，面包总得热乎着，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下下之选。

    然而目今要他如此，会恶心到胆汁都要吐出来的，乔默宁愿看一整天的狗吃屎直播。

    以上不过是冰山一角，水面下的，是重重的，关于叶曦和宋挽霜的疑问。

    双重打击。

    事到如今，甚至说不清楚他为哪个更痛苦，双重打击之下，竟然有些麻木了，感觉到更深的，是被欺骗、背叛、玩弄的耻辱。

    宋挽霜。

    光是想到就觉得反胃，一边玩弄他，一边吊着叶曦，看着他为着叶曦的白月光去问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得意？原来这么长时间，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在宋挽霜面前还得瑟，难怪他对他这么“包容”，任谁都会对宠物宽宏大量的，毕竟力量不在一个量级。他竟然还以为，宋挽霜对他有一点感情，可笑至极。

    叶曦呢？

    叶曦又怎么办？

    他又能拿叶曦怎么样？

    连对着宋挽霜都毫无还手之力。

    明晃晃的太阳，剧烈的感情起伏，乔默忽然觉得有点晕，眼前一时发蒙，叶旻扶住他：“是不是不太舒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乔默摆摆手。他现在暂时不想见到叶曦。

    “没关系。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要是叶曦问起来，就说我在公司里值班。”

    叶旻自然知道什么事，继续关切道：“嫂子我还是送你吧。”

    他顿了顿，睁大漂亮无辜的干净眸子，他的眼睛和叶曦的完全不一样：“我放心不下你。”尾音软软的，仿佛底气不足的模样。

    平日里乔默肯定要拒绝他的。

    跟宋挽霜出轨以外，要是还跟弟弟搞起来了，简直是过于放荡了。那夜着实是个意外。

    但是人在感情虚弱时候，总是希望有人在身边的，就算嘴上说不要。最好有人能强硬一点，扳过对着角落哭泣的自己，说一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到自己同意为止。

    所谓拒绝，大约是一种试探，试探对方能否承受得住这么浓烈的感情。稍有一丝退却，就会把对方远远地推开，转身的机会只有一次，又期待又害怕受伤害。

    “乔默——”叶旻眨眨眼睛，晃晃乔默手臂，“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这样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嘛。”

    说着说着埋怨起来：“不想要别人关心的话，干嘛那么虚弱的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叶旻忽然抱住乔默，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我要紧紧抱着你，不让你离开我。”

    乔默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叶旻来了一句：“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一直戴口罩。”

    少年热烈直白的感情，像初夏的第一缕阳光，照见青叶上的脉脉纹理，每一滴露珠都熠熠生辉，自叶尖儿轻轻落下。他在他心尖尖上呢。

    乔默正要说话，花狗忽然叫了一声，两人循着叫声看过去，方才那坨翔已不见踪影。

    那狗东西跌坐在地上，满足地嗷呜了一声。

    ……

    “艹！”

    叶旻忍不住骂了一个字，他捏紧了牵引绳，正要捉住这条狗，不远处走来一个慈祥的老头。狗东西赶忙走到老头腿边，狗头蹭来蹭去，大耳朵耷拉着，眼睛里似乎有了泪光，楚楚可怜。

    什么绿茶玩意儿？

    那么好的气氛，全让这玩意儿给破坏了。

    叶旻脸色都不好了。

    老头接过绳子，脸上有几分歉意：“噗噗太调皮了，不好意思啊，让你费心了”

    叶旻叹了口气：“我才要向您道歉，刚才一时没看住，让它把那坨……东西给吃下去了。”

    “你没踩到吧？”

    “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老头苦笑了一下，拍拍叶旻肩膀，“我已经习惯了。今天谢谢你了，我带它回去了。”

    “路上小心——”

    乔默看着叶旻，忽然笑了一下，拿掉他脸上的口罩。

    “不闷吗？”

    叶旻愣了一下，眼睛扑闪扑闪，一眨一眨亮晶晶，面色微红：“不闷。不对，闷。也不对，就是……“

    ”都好，嫂子做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