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亲亲乔默额头，射在他身体里面。

    一夜好梦。

    第二天，叶曦难得地亲自下厨。

    乔默坐在桌边，拿着筷子，却没有胃口。叶曦看他面色有点苍白，关切道：“哪里不舒服？”

    “没事。”乔默夹起一块鱼rou，放到嘴里。本该软嫩鲜甜的鱼rou却凭空冒出腥意，他实在忍不住，跑进厕所里吐了出来。

    站起来时候，感觉眼前冒金星，叶曦扶住他：“去看看吧。很多医生都和我的实验室有合作，我给你找个专家看看。”

    乔默点点头。

    最近确实不太舒服。

    本来以为是胃炎，一查却是怀孕了。

    看到结果的时候，乔默心里一惊。一是因为双性是很难受孕的，况且他平时有做保护措施，二是油然而生出一个疑问？

    这孩子是谁的？

    医生说的日子，应该可以排除弟弟。

    那么父亲就是在叶曦和宋挽霜两人之间。

    叶曦面露欣喜：“我们要有小宝贝了。”

    乔默欲言又止。

    叶曦摸摸他脑袋：“没关系的，无论如何，ta都是我们的孩子。”

    “我……”

    据说人会受到激素的影响，喜欢上自己的小孩，但乔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来由的紧张和害怕。如果是叶曦的，尚可，只是弄得他好像要用孩子留住叶曦一样。假如是宋挽霜的……

    叶曦大约也是为了安慰他，哪有人真的不在乎小孩的亲生父亲？

    乔默面上笑了一下，表示感动，心里却对叶曦的“包容”感到惴惴不安。直接生气倒也干脆，他好去哄他，温柔笑脸是最难测的，无意中释放出了距离感。

    他本来也想假装糊涂。

    只是一天半夜，梦里的小孩生出无数触手，从内里将他撑破，无数的卵，爬出白花花的虫子来，就在要被完全吞噬时惊醒。

    不行，必须要弄清楚谁是孩子的父亲。

    是叶曦的，就留下来。是宋挽霜的，就打掉。

    不被期待的出生，不如不要开始。

    越拖拉越难过，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他这人在爱情以外的事务上，都出人意料的冷静。

    乔默取了叶家两兄弟的头发，又去医院穿刺取得了胎儿的DNA，进行比对，特意避开了叶曦介绍的专家，改去了城市另外一边的德仁医院。

    忐忑不安地等了三天，点开手机上的报告单时，乔默的心脏都停摆了。

    这一刻甚至比知道宋挽霜就是传说中的白月光的那一刻更加难堪。

    乔默还记得那天，他躺在沙发上，过往所有的细节浮现，无比清晰，像刻在石头上的字。退chao后，水落字出。

    叶曦寿宴时的回护，殷切的邀请，同学录上反复涂改的笔记，心思黏稠绵密，少年时缠绵悱恻的雨一直下到如今，眼见着浓绿苔藓向黑暗处蔓生。甚至连猫都有偏爱，原来洁癖可以克制，原来他总是有空。

    那是一捧月光，美丽皎洁，如影随形，可是抓不住，便永远在天上闪耀着。

    因着和宋挽霜的关系，三人相处时，乔默总格外紧张，注意力全用在如何应付宋挽霜的胡说八道上，便疏忽了观察叶曦对宋挽霜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那白月光是和叶曦同所大学的。

    乔默忽然想起那天去学校接脚受伤的叶旻，三人吃饭时，叶旻说的话，埋怨他怎么“老是”回来。

    宋挽霜是今年回国的，又是一副混血美人的模样，乔默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出国留学的。其实宋挽霜从小跟着母亲在美国长大，因着老人家惦记孙子，一把年纪了还闹脾气，高中时便回来了，后来由于公司外派，又出去待了两年。

    然后便是他们的初遇。

    如果说这是个凌迟的过程，那么拿到DNA结果的刹那，大约是五雷轰顶，在历劫。

    两个都是不一致。

    结果显而易见了。

    他真是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