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因为刘煦冬,谢衡跟谢愉闹了一场。
谢衡是谢愉的亲弟弟,谢愉自然不会拿他怎样。顺带的,还有刘煦冬,因为谢愉亲口答应过谢衡。
所以谢愉的不悦便只能另寻他处来发作,恰巧这时候刘荣进把自己送上门了。
七年前那件事,刘荣进才是始作俑者。可要说谢愉恨透了刘荣进,又不太立得住脚,因为谢愉仅对刘荣进仅有两面之缘。
一次是在餐馆,当时谢愉以为是巧合,如今来看却实打实是曾煜和郑嘉鑫联手撮合的。
谢愉在饭桌上打尽了马虎眼,却决口不提谢民州。刘荣进本来就是做局要引他入内,在他身上讨不到想要的,断了唯一的念想,自然得走最后的路子。
第二次是在谢民州出差的地点——A市郊区的办事处。也是从那里开始,他失去了长达半年的人身自由。
这仅有的两次见面,也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谢愉早记不住刘荣进的样貌了,但还记得他在走廊对自己笑那一下——诡秘中透露着自信,仿佛一切都已经胜券在握。只是不到半年,刘荣进就被谢民州弄去吃牢饭,去年才放出来。
谢愉要恨,不是给他擦屁股的谢民州,也不是他弟弟谢衡,而是曾煜。
在谢愉心里,他跟曾煜是发小,好到要穿一条裤子。所以前一天他把谢衡强jian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跟曾煜分享他内心的烦恼与挣扎,或许里面还带着一丝幼稚又病态的炫耀。
他觉得曾煜是兄弟,可对方却转脸就把他卖了。
然后谢衡告诉谢愉,他被郑嘉鑫弄去夜店,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兄弟乱lun。
谢愉那会儿还纳闷,郑嘉鑫为什么会知情?他一本正经地分析——他们兄弟的事情只有两个外人知道,一个是曾煜,是他亲口告诉对方的,另外一个是许云瑶,是她撞见的。
而他选择去质问了许云瑶。
陈年旧事,谢愉本不愿再去想,但是找上门来的刘荣进叫他不得不去回忆。
还有便是谢衡。始终横亘在他和谢衡之间的东西,便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以及这七年的茫茫时光。
时隔多年,当谢愉再一次见到刘荣进,对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Jing明的酒水商人了。
他两鬓斑白、老态尽显,身上的膘都消耗在了经年的监狱生活里,名牌西装包裹着他衰老瘦削的躯干,却遮不住他的脸上的皱纹。
已经是下午六点,楼上稽查科委派给谢愉当助理的实习生早早下班了,只有谢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外面的长廊里偶尔有保洁员推着自动洒扫车经过,发出些低分贝的噪音。
刘荣进坐在办公桌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桌子上Jing致的席卡——G市XX局XX科副主任谢愉
正面印着小照片,因为高度压缩像素已经不太清晰了,勉强能认出来是谢愉,背面还有他本人的生平,毕业院校,前就职单位……
谢愉端着茶杯,小啜了口——赵医生不准他喝咖啡,他已经尝试着改口喝茶水了。
“好看么?”谢愉问了句。
办公室暖气开得实在太足,谢愉只穿了一件衬衫、外面套了件深色的开领针织背心。即便如此他还要挽起袖子来散散热。
他一身皮子是恰到好处的白,有光照着的时候便呈现一种瓷器似的健康光泽,皮下青筋凸起彰显着力量,以至于铂金的手表戴在他那腕子上都黯然失色。
可惜上面有几道子明显指甲印,粉红的、一条条地凸起在那对皓腕上——那是两天前谢衡抓的。
刘荣进注意到了,盯着谢愉的手腕看。
谢愉反倒大大方方抬起手来展示,笑道:“你要实在喜欢我这块表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刘荣进不自然地收回了视线:“你还跟那姓郑的在一起?”
“你大老远跑到G市来关心我的私生活?”
刘荣进抬眼看他:“我知道你想弄我。你做的事,包括你扣押我子公司的营业资格证、跟外省税务局查那十几年的烂账、买通财经报纸大肆报道、歪曲事实,让公司股票大跌……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权当是我为七年前的事向你这个晚辈赔礼道歉。但是……”
刘荣进顿了顿,看向谢愉的眼睛,义正言辞道:“你就此停手吧。我手里有你爸的字据,可以证明他七年前受我了的贿赂。你要是把我逼急了,你和你爸,你们一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谢愉静静地听完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我还要叫别人去法院起诉你非法经营、猥亵幼女。哦,你前妻也愿意作证你婚内强jian。如果不够的话还有你女儿无证驾驶机动车这些小罪。你是有前科的人,这次应该会判得更重吧?这些你又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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