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告诉珍珠,那人都说了些什么梦话。
那人要是知道自己说得那些话被人听了去,会不会杀了他父女俩也不好说。
所以他即便被踢下床来摔痛了,也捂住嘴.巴不敢出声,静悄悄地爬回床上接着躺下来,这来来回回地闹腾了好些日子,他也不敢说。
他想了半天转移话题道:“不能说,他这情况可算是癔症,你要是去狠狠骂他一顿指不定就加重病情,我瞧着他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去问问他几时离开?”
珍珠点头:“嗯,那一会儿他过来了咱们就问他吧?!”
袁宝山毕竟是个乡下小民,那人的梦话听着太过吓人,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不要救了人反害了自己,最好还是送走这尊大神拉倒。
于是,这天早上,裴昶然第一次发现这父女俩也有吃饭不狼吞虎咽的时候。
小丫头一边慢吞吞地喝着粥,一边看看她爹,又看看他,眉毛官司打得很是热闹,一看就是在给她爹使眼色有话想对他说。
袁宝山是忍了又忍的欲言又止。
决不可能是什么好话,裴昶然默默地想。
是嫌弃他每天坐着不干活?那小丫头叫他去砍柴他不是去了,这可是他降尊纡贵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是觉得一次不够,还得接着干?
他默默脑补的时候,珍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直接上手捅了捅袁宝山道:“爹,你不说我说了啊?!”
袁宝山不知道怎么说好!
他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没往外轰过人,一是这村子里也没什么人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二是他是个和软的性子,这些话还真是说不出口。
可这话决不能让珍珠来说,这丫头眼看就要憋不住了,要说漏嘴了,事情就大为不妙。
于是,他斟酌着道:“那个,壮士,我看你伤养得也差不多了,不用再回战场杀敌吗?昨日去县城里,我听说最近鞑子闹得厉害,怕是没过多久就要杀到我们这里来了。”
这话珍珠还是第一次听说,也辨不出真假,一听之下就瞪大了眼睛盯着袁宝山,傻眼道:“爹,这是真的吗?”
以裴昶然的机警,一下子就看出了漏洞,瞬间脸就黑了。
不管这袁宝山说的是真是假,背后的意思可是清清楚楚,那就是他被人嫌弃了,提醒他吃白饭的日子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整个人就僵住在当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来回打转:他被嫌弃了,他被嫌弃了!
生平嫌弃他的人不可谓少,可是万万没想到就连这偏僻小村里头的父女俩也嫌弃他,不管怎么说,他的地位可是超过他们千倍万倍不止,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嫌弃他!
当下他冷声道:“你二人是不是觉得我在你们家吃白饭了,可我清楚记得前几日把银角子给了你们,就算这丫头帮我治了伤,这些银子也够我在你家吃住,如还是觉得不够,我可写借条予你二人,今后务必归还,你俩大可不必担心!”
袁宝山傻眼了。
他没打算要吞了他的银钱啊。
他正想开口解释,一转头就看见他家丫头两眼冒着小星星,扑闪扑闪地问道:“那你再给我五两行不行,除了给钱还能不能再帮我劈柴了,你劈柴太厉害了!”
这下子袁宝山的脸也黑了。
这丫头为了钱连亲爹也要卖了!
裴昶然冷笑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区区五两银子而已,拿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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