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无过2022年7月17日字数:13,772[]继三月中的聂树斌案后,三月底湖北又爆出一个佘祥林案,某种程度上,后者转移了公众对前者的关注度。刑诉法老师用了一个词——「巧妙」,他说倒不是讲有什么Yin谋,而是余祥林案因被害人的死而复生己成为一个板上钉钉的冤假错案,没有任何推诿煳弄的余地,而聂树斌案可就复杂了,根本是一锅浆。老贺也说聂树斌案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的复杂不在案情本身,而在利益纠葛。「当年的主事者,」她神秘一笑,伸出食指向上捅了捅:「如今国安部一把手,啥情况自己琢磨一下」这不光是一个简单的法哲学、法实践问题,而是一个官本位问题,正是这样的官本位才让我们选择了这样的法哲学和法实践,总之,老贺说,聂案之惨烈不过是我国司法花絮的冰山一角。是的,两个活生生的案例像是给诸位老师打了鸡血,搞得他们唾ye狂喷,不止在课堂上,连论文项目开个会都末能幸免。甚至乐队哥几个跑沈艳茹那儿打听专辑的事儿时,她也问了问这个事,简直莫名其妙。白毛衣说录音还行,混音她可不会,不过有需要的话她可以帮我们找个混音师。至于有没有需要,我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大波全程塞着耳机,摇头晃脑的,等出了办公室,我一把给他耳机揪了下来。在我冷峻的目光下,他靠了一声说:「这是他妈的论文素材!」他的意思应该是自己很用功。于是我就借一只耳朵听了听——kgcr的《二十一世纪Jing神病人》,无药可救的英lun信徒。尽管比赛失利大家伙儿什么都没说(包括陈瑶),我心里却还是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顺提一句,《梦想中国》全国选拔赛正如火如荼,初八还是初九,星期六这天,母亲还到平阳开了一次会,具体落实剧团赴京人数什么的。据白毛衣说,省文化厅这回算是下了大力气,所有x西赴京选手,赛事期间的花费均实行全额政府补贴,随行人员也会纳入人头报销范畴,可谓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妥妥的公务员待遇嘛。母亲打来电话时,我和陈瑶刚吃完饭,正打食堂出来。她说在门口呢。我俩赶紧遛出去。母亲一如既往,如和煦的春风般站在学校门口,结果见我俩出来后,她老二话不说,扯上人就走:「今儿个想吃啥,随便点,赶紧的啊」我和陈瑶好一阵发懵,拍拍膨胀欲裂的肚皮,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在学院路附近的一家小店坐下,就等菜的当口,此人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本来想弥补上次大餐的,看来,你俩啊,确实没什么口福啰」我差点靠了一声,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看着陈瑶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摊上这么个老妈子,我又能说点什么呢,我只能顺嘴问了句:「咋又没开车」她说公家的顺风车不坐,是不是傻啊你。她老说得很对,就连陈瑶也频频点头,能省点,总是好的,不是吗?后来母亲就问起我二十号要不要回去。于是三月十二,也就是4月20号,姥爷生日,以更换二代身份证为名,我回了趟平海。尽管母亲表现得很夸张,甚至怪我跟贺老师都没事先打招呼,但最后还是拿肘捣了我一下,笑曰:「算你还有点良心」而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好假装没听见。午饭直接在小礼庄吃,那股闹腾劲儿跟去年大寿比,也没差到哪儿去。下午醉醺醺地去做了信息采集,前后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完了给王伟超打了个电话。晚上呆逼们在柳絮纷飞的平河滩上吃了顿户外烧烤,王伟超主烤,不喝酒是不可能的,虽然母亲叮嘱在先。到家时得十点过半,母亲在电视柜旁吹头发,见我进来,她只是歪了下脑袋,没吭声。我叫了声妈,她才转过身来,关了下吹风机,马上又开了——我也说不好,或许只是调了下档。我问nainai呢。「睡了呗,」她瞅我一眼:「不催你就不知道回来!」我坐到沙发扶手上,笑了笑,没说话。「你说说你啊,时间还安排得挺满当」她把头歪向另一边,接着吹。我像个大人物那样叹口气。母亲笑了下,很快又没了音——起码在嗡嗡声中听不见了。她穿着粉色睡农,香喷喷的,暖风把这种香喷喷无限放大后,吹到了我的脸上。「我爸呢?」我靠近母亲,夺过吹风机:「还没回来?」「完了,完了!」她挣扎了一下,很快抻着脑袋侧过身去。我吸了吸鼻了。不知是酒Jing还是嗡嗡声让我的脑子有点发麻。「你爸啊,小礼庄呗,说一会儿回来!」吹风机的轰鸣中,她声音很大,叹气声也很大:「正打麻将!」我轻轻「哦」了一下,也不知道「哦」给谁听。那头青丝在我的手中滑过,感觉很奇怪,所以我说:「头发长了」「那可不是长了,还能越长越短,你不习惯了么」母亲笑了笑,很快抬起头:「换小档啊,啧,我自个儿来得了!」我也有样学样地「啧」了一声,很快换成了小档。「凉风!」我又换成了凉风。这次没「啧」,而是打了个酒嗝。「没喝酒是吧?」我笑了笑。「弄完赶快洗个澡,臭死人!」「我咋闻不到?」母亲没理我,而是转身撑住了电视柜。我也顺势一pi股坐到了电视机旁,这下舒服多了。「啥时候走?」「明天啊,又不是不知道」「说得跟你妈撵你一样」她侧过脸来笑了笑。「那就不走了,明天星期四,星期天再走」「行了你,还知道自己姓啥不?」她白我一眼,又轻轻来了一肘。我肯定笑得很夸张,捏着那头青丝高高扬起,手滑滑地,我感到嗓子眼里直发痒。就这一瞬间,不争气的肠胃却一阵翻涌,毫无办法,扔下吹风机,我直奔卫生间而去。没一会儿,母亲敲敲半掩着的门,问好点了没。我觉得整个身体都消融在了食道里,软得像根面条,却啥也没能吐出来。母亲进来抱住我,给我拍背:「让你喝喝喝!」她几乎咬牙切齿。法。打水,洗手,垒灶,起火,等吃卜烧烤,已近午夜。还好,酒rou、星斗、和煦的风以及远近难辨的狼叫是最好的犒劳。有人说不远处几米见方的山涧就是平河,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开玩笑,起码说明之前的紧张慌乱在篝火和rou香前正渐渐消散。陈瑶难得小鸟依人,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来对这行程她老还算满意。这趟王伟超还真带了把气枪,路上放了两枪,结果屁也没打着,往火边一坐,他又忍不住拿出来把玩。于是围绕着枪械,呆逼们就瞎吹了一通。某逼说他有个老表,邓村的,家里起码有两三把枪,92了、95了都有,他亲眼见过,还差点摸了摸。王伟超说:「你老表谁啊,陈建军?」大家都笑了起来,我搂着陈瑶,没吭声。「住邓村的都是牛人啊,有个把枪也不稀奇,」另一个呆逼说:「不过你老表——不会是邓村看门儿的吧!」又是一阵大笑,在山谷间跌来荡去就变成了鬼哭狼嚎。一种失重感突然袭来,彷佛被谁挠着脚掌,我心里一阵麻痒。第二天上午草草烤了顿rou,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虽然按王伟超的计划要玩个三四天。打败我们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蚂蟥。从那个下午陈瑶第一个在胳膊上发现一条,到晚上烤rou时每个人身上陆续揪出三四条,再到一早醒来帐篷上黑压压的一片,说不瘆人有点勉强。不幸中的万幸是,王伟超的新女友并没有因此真的疯掉。到服务站已是下午两点,一碗泡面没吃完,陈瑶就说家里有事,她得回去。我问咋了,她说来了亲戚什么的,我便不再多问。王伟超开着个松花江,把众呆逼沿途撂下,就载着我和陈瑶到家收拾东西。nainai肯定依依不舍啊,但也没办法,哪有拦着不让人走的道理。陈瑶问用不用给母亲说下,想了想我说算了吧,先走再说。怎么想的,我也说不好。王伟超本来要留陈瑶吃个饭,但她说真的急,我只能笑笑说下次下次。送走陈瑶,我们跑钢厂澡堂泡了个澡。空无一人的洗浴大厅里,王伟超说:「可以啊,你个逼真是好福气!」我琢磨着嘚瑟两句,却在一片温暖的shi润中昏昏睡去。难说过了多久,一巴掌给我拍得差点蹦起来,王伟超笑笑说:「不比邴婕差」晚上哥几个喝了点,打了半宿牌,有人嚷嚷着上哪哪打球去,我滚到沙发上便再没爬起来。昏昏沉沉中,记得王伟超他妈开门进来嘀咕了几句,再就是蚂蟥,爬得陈瑶满身都是,我提枪乱射,有人说不行,得用邓村的枪。我一个激灵,打沙发上坐了起来。天己大亮——何止大亮,九点多,太阳都晒到pi股了,王伟超迷迷煳煳地说厨房锅里有小米粥什么的,我匆忙穿上鞋子,拽上外套就奔了出去。nainai一个人在家,说:「你现在回来,可没饭了!」我径直进了房间,nainai在客厅还在说着什么,我没搭理她。刚跨上自行车,在小区门口碰见了蒋婶,她说林林回来了,我「哦」了声就骑了过去。打街边小店吃了碗凉粉,到剧场时,已经一点多。母亲在后台忙着,我倚着门瞧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观众席。前台俩大褂在排练说相声,天津人没跑了。当然,观众不多。据母亲说严管期间限时限流,一般三点钟之后人才会慢慢上来。于是我就看到了三点,中间母亲出来两次,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在戏班子上来之前,我走出去,跑老南街吃了碗面。再回来,直接去了办公楼,团长办公室锁着门,我只能在会议室玩了会儿电脑。不看不知道,继4月30日输掉一个主场后,火箭竟被连扳两局,今天索性连天王山都输了。啊,真他妈的可喜可贺。对于在办公楼发现我,母亲很惊讶,她夸张地拍拍胸口说:「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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