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让你写的?”
云溪摇头,“不是我写的,我就是,就是抄一遍。”
傅闻远又再移回目光,去看那封信的措辞。
云溪大着胆子看他,突然觉得傅闻远的嘴角像是噙着一点微不足道的笑意,很好看。
“好了。”傅闻远没看多久,就把信纸放回原位,对云溪说:“继续抄吧,辛苦你了。”
云溪没有对着李唯那么坦然,傅闻远对他说辛苦,他只觉得沉重,慌乱地摇头说:“不辛苦,先生比较辛苦。”
傅闻远看看他,像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上楼去了。
云溪没法再心无旁骛地抄信,耳朵竖着,听楼上的动静。
傅闻远洗完澡换过家居服就下来了,云溪还在沙发上,眼睛追着他。穿着家居服的傅闻远身上严厉的气息并没有减弱多少,这让云溪觉得新鲜,既害怕,也好奇。
阿姨出来问:“咱们晚上想什么吃?”
傅闻远提着水壶在阳台上浇花,想了会儿,说:“做个红烧rou,做个排骨玉米汤,其他随便吧,这会儿还有笋吃吗?”
阿姨答应着,又去问云溪:“小少爷呢?想吃什么?”
云溪偷偷拿余光看傅闻远,见他没注意这边,才小声说:“我也想吃红烧rou。”
“这个已经有了。”阿姨笑,“重想一个。”
云溪想不出来,抬头求救似得看着阿姨。
阿姨不为难他了,转身往厨房走,边对傅闻远说:“小孩子还在害羞,大概是没住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
傅闻远回头认真看了眼云溪,脸色是一贯的严肃,说:“不用拘束。”
云溪用力点头,说:“我知道,先生,没有拘束。”
傅闻远又再看看他,回头去继续浇他的花。
坐了一会儿,云溪没忍住,一步三挪地蹭到了傅闻远身边,眼睛盯着出水的花洒小声问:“先生,这是什么花?”
傅闻远说:“墨兰,也叫报岁兰。这种是徽州墨。”
云溪一紧张,声音就会有些发抖,尾音劈叉时露出nai音,“那它会开花吗?”
傅闻远好像很喜欢这些花,云溪感觉到他的心情都好多了,他说:“养得好了,就会开。”
云溪低头仔细打量那盆徽州墨,傅闻远已经拎着水壶走到了阳台的另一边。看着看着,云溪不由自主想伸手去碰碰兰花的叶子,被傅闻远扬声叫住:“别动。”
云溪吓了一跳,背着手退开些,站在那里无措地看着傅闻远。
两只明亮的眼睛像小鹿,被一层水光泡着。
傅闻远放下水壶走过来,没去看花,反而走到云溪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它脾气不好,你碰一碰,就怕不肯开花了。”
云溪僵硬地感受着头顶宽厚的手掌,任安全感伴着酥麻一路窜到尾椎。他眼前是傅闻远形状明显的喉结,像把锋利的剑,闪着寒光,晃得人眼睛疼。
“我做错了,对不起,先生。”
云溪仰头看傅闻远,诚诚恳恳地认错。后颈柔软的深棕色头发随着动作戳进衣领里,眼圈和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红,认完错后,嘴角又微微下垂,倒像受了委屈。
傅闻远眼眸深深,良久,说:“没事。”
晚上吃饭,傅闻远坐在首位,云溪挨着他,桌上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
因为吃药的关系,云溪的胃口一向不好,不过吃得慢,倒也不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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