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回家,还是工作日,所以李芸和谷城都不在家,齐枫干脆带着谷霍出去搓了一顿,吃完又在齐枫的房间腻歪了会儿,掐着李芸下班的前半个小时回家。
谷霍打开门,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很不适应,这五天旅行热闹劲儿就没停下过,除了睡觉,景点人声鼎沸,做爱叫床喧天,突然置身绝对安静的环境,让谷霍有些发慌。
他换好拖鞋,忍住又想要找齐枫的黏人心思,往自己房间走,绕过沙发时,目光忽然被茶几上一盒药抓住,因为太眼熟了,眼熟到天天见——那是他的避孕药。
谷霍浑身被极寒的冷气贯穿,有几秒钟喘不上气,他僵硬了片刻,艰难地迈动步子,往茶几去,药盒上还有一对剪下来的药片,药盒旁放着一张特意打印出来的高铁发票,目的地是他们旅行的城市,时间是他们出行后的第三天。
谷霍脑子被塞爆了,没意识地瘫坐在沙发里,只觉赤身裸体置身于冰天雪地,避孕药一定是李芸收拾房间发现的,那么坐高铁去找他的人是她么?为什么去了却不联系他们,又悄无声息地回来,又把票、药放在茶几上,是故意想让他看到,还是心力交瘁不能再处理这些东西,随手一抛?
如果李芸去了,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他和齐枫拥抱、接吻?谷霍都没有一点心存侥幸,因为他和齐枫接吻得太多了,把以往藏着掖着不能干的都想尽办法干出来,在民宿前面就亲嘴,爱抚,李芸不必找机会,只要去了,在门口等着,等到他们回来,就能逮到现行。
谷霍短短几分钟产生的恐慌感,恐怕此生都难再有这样强烈,秒针转动的声音宛如悬在头顶的剑,一分一秒地把他剥光剜尽,他本能想要找齐枫,想躲在他的保护里面,永远不用面对这样恐怖的处境,可是谷霍不想告诉他,可能的话,他宁愿齐枫一无所知,自己把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扛下来。
门锁一响,谷霍像挨了枪击一样,李芸打开门就看到在沙发上僵坐的儿子,脸色惨白,她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摔上门时用了比平常更大的力气,雷霆万钧。
李芸连鞋也没换,直逼过来,鞋跟敲击地板,声音凌厉清脆,等她站到沙发旁,谷霍猛然起身,埋头攥紧指节,根本不知道对李芸开口能说什么。
李芸何其无辜啊,她一心想对两个儿子好,和世间无数普通又伟大的母亲一样,却碰上了这样不堪的事。
李芸突然拿手里的女士皮包砸谷霍,一下接一下的,脸涨红起来,眼神愤恨到极端,谷霍这一回不对李芸皮了,他闭着嘴任李芸打,给她发泄,听着李芸不断地质问他“你贱不贱?!”“你贱不贱?!”心里宛若滴血。
谷霍脸上全是眼泪,李芸也几近崩溃大哭,即使败露了,万夫所指了,遭人唾弃了,谷霍还是不后悔,他无论如何也会给齐枫Cao的,不管事情怎么发展都会发生这种事,只是早Cao和晚Cao的区别罢了。
他心碎自己伤害了李芸,她一生里除了照顾丈夫,就是爱儿子,齐枫来了,她又多了一个儿子去爱,他们却是这样报答她。
李芸下手很重,完全没有一点保留,甚至打得有些失去理智了,皮包里装着七零八碎的东西,砸在身上分量不轻,谷霍吃痛地闷哼几声,渐渐被打得靠在墙上,成了李芸的人rou靶子,他抽着鼻子和李芸道歉,李芸歇斯底里,打得更狠了。
门被打开,现在还不到谷城下班的时间,谷霍心里更凉,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疾风骤雨的殴打转移到保护他的齐枫身上,既是英雄,又是罪人。
齐枫连动也不动,他比谷霍高,比谷霍强,和顽石一样防下李芸的伤害,无论如何也叫她不能打到谷霍身上,李芸渐渐失了力,齐枫才开口定定地告诉她:“是我逼他的,和他没关系。”
这种睁眼说的瞎话只让李芸苦笑,她摇摇头,手里的皮包落地,疲惫地抓住齐枫的衣袖,觉得自己要疯了。
“阿枫,我可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我这么喜欢你,信任你。”
齐枫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李芸也不想再听他们讲什么,最后陈述一件事,一个结论:“你们不能再呆在一起了。”
她摇摇晃晃地去了卧室,闭上门。
谷霍突然抱住齐枫,脸死死地压在他背上。齐枫也转过身来抱他,轻声地安慰他,安慰自己:“我们绝对不会分开。”
李芸单独告诉齐枫的爷爷这件事时,老头脸上流露出“终于”无奈,他就像了解儿子一样了解孙子,他知道齐枫一定会干出惊世骇俗的事,不管干出什么,只要冠上齐枫的名字,就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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