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良提前破了羊水,早产下婴儿后身体极速消瘦,虚弱得只能住进单人病房,但收效甚微。主治医生表示无可奈何,是病人太过消极被动不愿接受治疗。
在这样的情况(不说话、不接受治疗)下,姚良罹患产后抑郁似乎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黎明的薄雾是珍珠色的,姚良一个人坐在窗边,蓝白的病号服重得挂不住他单薄的身躯,窗外片片微光将人笼罩成一团,变成了融为一体的透明,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而男人也这样陪他坐着,从白天,等到他晚上睡去,他们之间已经很久、太久,没说过话了。
疲惫的身影坐在黑暗的陪护硬座上,又一夜,反刍着他们枯萎的过去。
姚良早产下的婴儿被医生诊断为智力障碍,但是后天合理引导还是可以达到十岁小孩左右的水平。可越来越焦躁、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将不理他的姚良强吻住连嘴唇都咬出血的男人没有办法陪伴小平安,只有请了个资历老道的nai娘。
nai娘碍于军官的yIn威不敢对姚平安动手,却总是恫吓他。而姚平安小时候还总是尿床,屡教不改,被骂时只有怯怯地攥着枕头角,哭哭啼啼,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女孩都没有你这么爱哭,那个nai娘嘲笑着,果然是怪……生出来的孩子,啧啧,晦气。
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严屹几乎是疯了般渴求姚良的回应,哪怕是一个眼神——但从来没得到过。
在又一个雪飘风啸的冬季来临时,严屹终于想起了那个依姚良想法而取名的孩子。他回到家推开那扇不知是哪个元日他们一起贴上红联(虽早已斑驳)的门,缝隙中逐渐变宽的光亮烫得让男人骨架颤抖。
……那个孩子,长得像他,但是遇见严屹第一次,就怕得往后缩,甚至不停地缠紧天鹅被,水眸颤得恍若要滴泪——就和他姆妈一样,神情和动作,抗拒和躲避,几乎一模一样。
严屹的眼好像被针刺痛,慢慢抬手抵住眉棱的时候却感觉那刺痛是从心口传来的。后来,男人再也没有去过那个他们曾一起温馨布置的小房间,甚至忘记了姚平安适龄学习的事情。
在姚平安逐渐长大的时候,姚良终于被接回了家。擦着冷汗的医生遗憾告诉男人,他们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疏导,但……病人还是要少受刺激为好,或许时间再长一点他就会走出来了。
可时间已经足够长,长到姚良见到他的孩子时,那个孩子已经会发出简单的“姆妈”似的音。
一大一小的两个玉人之间仿佛有磁铁般的神奇力量,眼神第一次不再空洞的姚良迈开了都快遗忘怎么挪动的步子,长久未使用的声带震颤时,音调和姚平安同样不准。
“小安?”
“唔?”
而被他们忽视的严屹脑海中只有姚良终于说话了这一个后知后觉的认知,他几乎是颤抖着去触碰姚良的手——“我……”
避如洪水猛兽,姚良只移动半步,就让男人碰了个空,于是仅复苏了一秒的气氛一下子又冷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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