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夜晚的路灯光,勉强能看到雪地被绳索划过的痕迹蜿蜒出去一道雪线,蓬松的雪粒打散在线的两侧,一阵风轻轻吹去浮雪,新雪埋过痕迹,那道线消失在台阶上。台阶直通向图书馆一楼,借书台的人走光了,一楼除去大厅还留着顶灯,走廊和楼梯皆是一片昏暗。
阮白从自习室桌上转醒,周围习惯性空无一人,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大腿,似乎又做了那种梦,身下又涌出一股shiye,内裤怕是又遭殃了。他抹了把脸,捏了捏骨节分明的指节,开始收拾东西出门,锁上自习室的门,四下无光,他的手机显示还有9%的电量,阮白不安地抿了抿嘴唇,把手机塞回裤兜,一双发着幽光眼瞳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作为一只融于现代生活的狐狸Jing,他向来不虚任何夜晚独行,以至于在考研的队列里总是早出晚归,连室友都为他折服,毕竟他们学校图书馆一楼以上的灯管常年检修,中央空调关上又会自动运行起来,夜晚自习属实有些Yin间,天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没人敢再待了。
但是只是黑了一些,走廊里厕所灯还是会常亮的,阮白习惯去个厕所再走,他走进去,头顶的灯闪了两闪,突然灭了。因为他尿道比较特殊些,不能在男士的小便池上厕所,还得摸黑去隔间,但对他来说夜视也很方便。阮白撇撇嘴,跨进隔间,不巧仅有一间的隔间的门栓还坏掉不能上锁了,他正脱了裤子手指抵着向内开的门,防止它被风吹开,却感觉隔间门被什么东西轻轻顶了顶,正好顶在他手指抵着门的那处。
阮白默了,他能隔着门感觉到那是鞋子尖,说:“有人了,这门门锁坏了,同学,你等等……”他还没说完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当下紧张地不敢再出声,他同学全是正常人类,哪有能在黑暗里看清隔间门标识的!
他寄希望于对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才看清,但手指那处仍被顶了一下,这回他心里本就紧张,险些没抵住,用手掌撑着,他一叠声:“等等……等等……兄弟,我还没上完。”
紧张中上完厕所起身提裤子,门被鞋尖一顿一顿地碰撞。阮白虽然眼前视物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怕鬼啊!仅仅上个厕所就憋出他一脑门汗,他一点都不想出去面对不知道是谁的东西,心理还是存在侥幸地拉开门。
“……卧槽!”
阮白脊骨倏然蹿上一股寒意,直接低声一句国骂,也不知道从哪儿吊下来的绳索,吊在上面背对他的人影在夜风里晃荡,被吹的微微往后,看那反穿的皮鞋尖正对着他的这间隔间。刚刚踢门的,正是这吊死鬼。
风吹得这鬼转了个圈,阮白紧紧地闭着眼溜着边想逃走,知道不能看到鬼的样子,不然会被鬼上身。谁知他速度也不慢,但耳边风声一紧,手腕便被冰凉的手指把缠住了。
阮白死咬着嘴唇,用力扒扯那手指,吊死鬼力气比他大得多,似乎低笑了一声,拉着他反而倒向那边,阮白被冰凉的怀抱笼住,吓愣了,一动不敢动,半秒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变回狐狸身逃跑,刚变出狐狸耳朵和尾巴,还没等他化出尖爪,那鬼就一拍他额头封了他的术法。
“这样刚好。”那鬼摸着手感甚好的耳朵,捏了捏敏感的耳朵内膜。
救命救命救命!!!
阮白不敢出声只能在内心大喊,他不知道贸然发出叫喊会有什么后果,嘴都被他咬破了,一股子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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