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把刀的瞬间，周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门，也顾不得会不会吓到对方，拼命地捶打那扇窗，大声喊着卫渊明的名字。

    对方刚开始一直无动于衷，知道周桥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他才猛然回过头。

    周桥根本无法形容卫渊明的表情，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仿佛要将他深深吸进无边的黑暗。

    男人踉跄地站起来，似乎生怕眼前的“幻觉”随时消失，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开门的时候手突然抖了起来。

    “……周……周……周周！”

    等终于打开那扇门，冲到那扇窗边时，外面却没有半个影子。

    远处有海风吹过来，风中似乎混着那个熟悉的少年的味道。

    像一场醒来的梦。

    男人紧握双拳，挺拔高大的身形弥漫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颓废之气，他久久地站在那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却没注意到走到他身后的少年。

    “哥……”周桥的嗓子哑得厉害，中间带着残破的沙砾感，语气颇为虚弱。

    男人怔怔地转身看向他。

    少年衣服被海水漂得又破又白，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折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都是青的，嘴唇苍白，就算是站着，在男人眼里，也是小小的一团。

    卫渊明死死地盯着他，许久也说话，也没动作。

    周桥衣服都破了，晚上海风很冷，他抱着胳膊靠近男人一步：“哥，我好冷，你能不能让我进……”

    一句话未说完，周桥便被抓入一个格外紧的怀抱里，男人一边发抖一边拼命地将他往怀里揉，似乎生怕松懈一点，那人就变成一缕烟飘走了。

    “不是假的……”男人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癫狂。少年如今的重量对男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轻而易举便将人往上一举抱住开门快步进去。

    周桥被放在了之前的那个沙发上，室内很温暖，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有股莫名的慌乱。

    男人似乎没变，又似乎变了。

    他目光炽热却又无比小心地望着少年，双手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脸颊，一点点把他凉凉的肌肤暖热。

    周桥捂着肚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哥，我好饿……”

    他说着舔了舔干燥蜕皮的嘴巴，男人目光渐深，往上一压，不待周桥哼出声，便将他的双唇温柔地包住含弄，他吻得并不深，只是一遍遍地在唇瓣上抵舔吸吮，眼睛却直直地望着他。

    也不知吻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他，正要起身去做饭，又突然顿住。

    周桥总觉得男人不对劲，他低声道：“哥？”

    男人目光一暗，开始去一旁的柜子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拿出一捆绳子。

    周桥猜得出他要做什么，却不跑，他心里清楚，男人是害怕了，亦或是说，他现在根本就不是清醒的，以为这是某种海市蜃楼，或者一场梦，就算去做个饭，也怕回头人便不见了。

    周桥看着男人小心地将自己捆绑在沙发上，捆得很紧，却又处处谨慎，生怕哪里弄疼了他。

    周桥心里有些疼，他道：“哥，我不会跑的，你别这样，我是真实的……那天……我漂到别处去了，走运，没死……”

    那个“死”字刚出口便被对方的手死死堵进咽喉，男人双眼猩红地凝视着他，随后又怕吓到对方，垂下眸子连忙起身去厨房了。

    饭好后，卫渊明又将绳子解开，把人抱到餐桌前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给他夹菜。

    周桥太饿了，他吃得有些狼吞虎咽，没注意到男人从头到尾都在盯着自己看。

    周桥胃口并不大，吃完一碗米饭，便不让男人再盛了，只喝了些汤。其中有一勺汤拿歪了，浓郁的汤汁溢出唇角，男人低头凑上前……

    周桥震惊地啃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等对方将自己干涩的嘴唇抵舔得显出一层水泽，他才慌乱地放下汤匙：“我、我吃饱了！”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又像不久前那样，重新将他绑在椅子上，然后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清洗起来。

    男人洗碗期间，周桥想了很多，他不太喜欢现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他一定要和卫渊明说清楚。

    男人回来后，果然又将绳子解开，他揉了揉周桥的胳膊，上面有许多红痕伤口。

    “哥……”

    他只唤了一声，对方就立马将他打横抱起，似乎根本不想听他讲话。

    男人在衣帽间找了条白色的浴巾，便又抱着人往浴室走了。

    周桥看着卫渊明在浴缸放水、试水温，最后又将他小心地放进去，如同对待易碎的娃娃般蹲在一旁帮他轻轻揉搓。男人将手伸到他胸口轻轻抚弄时，周桥再也忍不住了，他双眼红了起来，呻yin一声，便突然半站而起，也不管浑身shi漉漉的，往前一扑，伸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