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豆豆的故乡在一座偏僻的小山区里,这里山高林茂,镇子上的男人大多都出去当兵了,只余一千不到的老妇幼。黎明刚破晓的时候,给寂静的村子里铺上一层忧郁。
张豆豆的母亲彭云早在鸡鸣前就已经起床,她得赶在人多前去塘边把脏衣服洗完。等事情忙完后,彭云发现张豆豆还没有起床。这个时候,太阳都已经脱离地平线了。
“还睡!睡孬得了!”彭云发着火,一把拽起张豆豆,“吃完早饭给我去山上挑点野菜。”
七岁的张豆豆一向很怕母亲,她像猴子似的噌地一声就蹦了起来。一点都不敢墨迹,随便咕噜咕噜了几口稀饭,就拎着竹篮往山上跑了。
到底是孩子心性,她没摘一会,就开始玩起了山上的石头和泥巴。对大人来说很脏的东西,在张豆豆看来就是过家家的天然装备。
“张豆豆又在玩呢!”
“回头找你妈告状去!”
张豆豆还在苦恼用泥巴捏什么,后面却传来哄笑地嬉闹声。她转头一看,都是隔壁两家的孩子,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小胖和麻杆子背着用粗布缝制的书包,sao包地在张豆豆面前转了几圈。
“我们可以上学啦!看我的包。”
“我妈和他妈一起上集买的布回来自己做。好不好看!”
张豆豆抿着嘴没理他俩,小胖和麻杆子见张豆豆没反应,也就没兴趣再炫耀,两个人很快就互相打闹着往学校跑去。
等两人都走远了,张豆豆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俩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了,她才恍若回神。
她蹲在Yin凉的老树下,随便捏了几个小泥人,说是泥人,在孩子手里也不过是一个球形和几个长条组成的“人”。
“我们开始上课。”张豆豆举着稍微大点的泥人嘟囔着,可上些啥,她又接不下去了。
张豆豆从没有上过学,那些学校里发生的好玩事情都是从其他小伙伴听来的。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林,斑驳的照在张豆豆的身上。她眼尖的发现不远处有个发光的东西,她好奇地跑过去把烂枝腐叶给扒开。哪有什么发光的宝物,不过是被阳光反射的铁块。
这个铁块像是被埋了很久,上面的一角已经有点锈迹,里面的洋文张豆豆更是看不懂。
毫无特色。还没有小溪边捡到的鹅卵石好看。张豆豆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立马扔掉,或许过家家的时候可以用来当“门”。
“你是谁?”张豆豆拿着铁块站起来,一抬头发现眼前冒出一位穿着奇怪,但是很好看的叔叔。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珠,比妈妈做的豆腐还要白的皮肤。张豆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叔叔。
“你能看见我?”漂亮的叔叔似诧异又似激动。
叔叔虽然漂亮,但是说话的感觉很怪异,一点都不流畅。
这也不能怪巴特莱,他身为美国人,中文也只是临时花一个月去学的。所以简单的交流没有问题,只是发音会很别扭,要是深入探讨,他也就变成了“文盲”。
“当然能看见呀!请问你是仙子吗?”张豆豆从没见过金发碧眼,在她的认知里,这位叔叔与这里的人长得不一样,很有可能是仙人。
巴特莱苦笑着,他摇了摇头,道:“我曾经也是人。后来……”
后来战争爆发,国家强制招兵上战场,之后他再也没能回去。他在思念和不甘心中逝去,强烈的执念让他的灵魂依附在自己的铭牌上,铭牌在哪,他的灵魂就在哪。
百年快过去了,他的尸体早已腐败不知踪影,铭牌也在自然环境的变化中时埋时现。被泥土和石头埋葬的时候,他也像身处黑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像细针一遍遍地在他身上穿行。
哪怕铭牌经过暴雨的洗礼偶尔露出来了,也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样子。他曾在路过的人耳朵边上咒骂、哀求,最终也不过像个自娱自乐的小丑,没有任何回应。魂体穿过活人的身体时,连一缕风都带不起来。
真是失败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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