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盖了两座高耸的碉堡,青石条垒墙,外墙留有机枪眼儿,守卫的伙计荷枪实弹,日夜轮班儿。
自从息栈上了山,这一路放哨的伙计们,每隔三天就会看到这少年傍晚沿着小路,挑着一担子水从山脚走上来。
山上吃水紧张,没那么多水供他折腾,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挑水。
守卫的步哨吆喝:“哎呦喂,小剑客,咋个了,今儿晚上又要洗干净呦!”
山涧对面儿的一个伙计也跟着高声吆喝:“大姑娘明儿个要上轿子呦!”声音在山谷中游荡,还带着颤音儿的回声,生怕全绺子的人听不到。
“小尕子,老子的炕烧得热乎,晚上来跟老子暖被窝呦!”那步哨很嚣张无耻地嚎叫道。
息栈懒得理这些人。走了几趟以后,他每次下山不再走正路,背着扁担和水桶,施展凤式轻功,挽着悬崖上的藤蔓,直接向山下荡悠,荡下去几条山梁梁,就下到了山脚。往回走的那一路,可不能够挽着藤蔓上去了,只能一路快步走上去,耳边听着一群人的聒噪。
绺子里就只有大掌柜和“四梁”是自己有单间住的,其余的几百来个伙计都睡通铺大火炕。息栈也不例外,跟红当家的手下一群八九个步哨住一间小屋。
深更半夜的,烧了水在厨房小隔间儿里闩上门洗了澡,再穿上衣服抖抖索索地溜回到炕上。
那一屋子的人,鼾声四起,汗臭和sao气扑鼻,睡了几日,息栈已经认命了。
身边儿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宿梦之中,“哗”地伸过一条穿着棉裤的腿,压到息栈身上:“小尕子,来啊,给爷暖和暖和,嘿嘿嘿嘿~~~”
息栈也不答话,伸手在那条腿的膝盖上一弹,正好弹到麻筋儿!那人“嗷”的一声,捂着腿几乎从被窝里蹦出来。
四肢伸了回去,躲开了少年,嘴里却还咕咕哝哝地很是不满:“他nainai的小羊崽子,老子想跟你暖和暖和,又不要跟你生蛋!”
息栈气得脑顶生烟,暗中生恨:再有一次,小爷捏碎你的两颗蛋!
慕红雪一日得了空,手把手地教小息栈打枪。
拿了一把盒子炮,比划着给他看,将十发子弹压进弹夹,拨开枪栓,瞄着厨房屋檐下挂的一串干瘪玉米棒子,“砰”,将耷拉在最尾巴上的一只棒子击飞。
息栈懵懵懂懂地接过了枪,依样儿瞄向那玉米棒子,眯眼瞄了一会儿,扣动了扳机。
剧烈的震动招致虎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还未及看清那枪子儿究竟飞去了何处,就只看到这枪的枪柄在手心里跳动,枪杆颤抖,枪口腾出一缕蹿着火星的青烟。
息栈嘴里“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得将那盒子炮抛到了地上,攥着被震疼了的小手,呆呆地看着。
半晌转头问道:“这物件难道是一只活物?怎的能在手心里跳脱挣扎,吐纳升烟呢?”
厨房那头儿惶惶然传来某一只做饭伙计的狂骂:“你nainai个巴子的!这谁的枪跑排啦?老子做的好好的一盆油泼辣子,让哪个巴子给点啦?!”
围观息栈练枪的众人一通疯狂哄笑,黑狍子乐得一屁股从板凳上坐到了地下,慕红雪笑得用两只手捂住艳若桃花的面容。
镇三关正好从屋里出来,两臂抱在胸前,爽朗张狂的笑声在小小的山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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