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顿眼睁睁看着对方的侍虫把药剂师X恭恭敬敬请进去。
厉害,太厉害了。
雄虫的侍虫是什么,那是代表了雄虫磁场的侍从。虽然不是近侍,但出现的价值和看到雄虫差不多,哪有雄虫的侍从恭敬的份。
被侍虫恭敬代表什么?代表他们的主人的重视啊!
劳顿知道X药剂能力很强,但没想到能强到让雄虫这样礼遇的地步。
回想起第一次和这个药剂师见面的场景还只不过是在酒店里碰巧遇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缘的虫族——虽然他也说不清一个穿着大披风带着面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虫族怎么会让他感觉有眼缘——就试着叫住了邀请一起喝一杯。
X当时很自然的接受了。
明明是个从容貌到声音都要伪装起来的虫,却莫名的很好相处,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些喜欢影藏在Yin暗处的虫子。比起现在这样的装扮,X似乎更习惯在黑暗中被光照亮,即是黑暗中的光那么耀眼,又是柔和的夜光那么温柔。虽然让一个雌虫这么形容听起来怪里怪气的,但不得不说和药剂师X接触确实舒服到愿意无视对方所有伪装表现出的戒备,并且隔着这样严密的遮掩去结交,真心结交。哪怕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明显只是个代号的“药剂师X”的称谓。
所以当X找到劳顿问他愿不愿意帮忙为他和列表里几个虫族搭线的时候劳顿十分豪爽的同意了。
那个表格里的名单成份很杂,既有完全没有虫在意的雌虫小卒,又有在雄虫间都很有影响力的雄虫。劳顿想药剂师X可能是是想开阔一下自己的格局,就同意了,反正里面一些联系起来不过举手之劳。
所以那个时候劳顿也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如出入雄虫府邸,雄虫派明显品阶很高的近侍恭敬接待。
劳顿是能够游迹在中心附近的冒险者,他的才干和虫脉自然不会差,甚至说离被雄虫接纳似乎就差一点点东西。
但他究竟是没有被雄虫接纳的雌虫,这是他第一次踏入雄虫的府邸。
花园里镶嵌在泥土里的地砖都是珍贵的宝石和具有医疗价值的晶石;见多识广的劳顿都不能认全这个花园里的植物,但那些他认得出的植物中被修剪设计过样貌的植物不缺效用奇妙的稀有物种;等进入府邸里面,才第一次面对一个雄虫拥有的庞大雌虫团体,各种气质到容貌都极为上佳的家虫在这里做着近侍的工作,轻轻打扫;墙上、地面、柱子、台阶、扶手所用的材料极尽奢华,又漫不经心,好像它们的价值仅仅是此时被设计出的美感而已,唯有识得的虫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何等贵重。
这就是雄虫的府邸,一个凝聚了虫族之珍宝Jing华和智慧的地方,高贵繁华到完全无法通过书籍文字向外面的雌虫阐述。
自进入府邸开始劳顿就木木的,任由那个侍从带路,跟着X走。
“主人,X已经到了。”带路的侍虫恭敬地请示。
对,他没有资格叫自己的主人雄主,虽然“雌侍”这一身份似乎就是给他们侍虫的,一个雄虫平均500的雌虫量听起来也很高,但其实在一个雄虫身边成百上千的侍从中真的只有几乎为零的侍从可以被收为雌侍。大多侍从侍奉了一辈子,为的只是身为侍雌的他们争取到靠近主人的位置而已。就像大多是宠物都不会成为雌宠一样。
房间里衰老的雄虫靠在座椅里,不知名珍兽的皮毛铺满了座椅延伸到地面。雄虫身边或站或立侍奉着许多半裸的雌虫,或妖娆或雄健,大多是壮年青年的姿态,个别甚至还只是少年。身体已经呈现出衰老的雄虫被他们簇拥着,像极了豢养奴宠无数的古代贵族。
不过虫族里的雄虫也许过的会比人类社会的贵族们都好也说不定。
听闻X到来座椅上的衰老眼神一下子兴奋起来,像是猝然被点亮的枯木,转头看过去。
因为那过分包裹的服饰一愣,随后装作无事一样像X打招呼。
完全不会追究这个药剂师不合理的装束。
“X,”年老的雄虫做了一个姿势要将门口的药剂师招过来,“真是不错的药剂啊,你做的这些东西。”
“你喜欢就好。”进入工作状态的胥寒钰口中有种特别的腔调,似妖非妖,似幻非幻,带着勾人的腔调和侍奉的真心,又像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的幻觉。
Jing神力强大的雄虫眼神都涣散了两秒,才重新聚焦到眼前这个“雌虫”身上。
“要是我年轻个几岁,我真想收了你。”老虫对胥寒钰说出足以体现一个雄虫对一个雌虫最大肯定的句子。
面具下的药剂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的声音面面经过了干扰器无情的扭曲变形,空洞的音色里却似乎还可以听到多情又无情的声音,仿佛是远古时期的水族,据说那个时候他们的声音可以诱惑一切,包括雄虫的爱恋:“关于上次您说的药剂需求,您决定好了吗?”
“好了,”老虫敲敲椅子的扶手,高密度的原始木料发出厚重的声响,雄虫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缓慢地说:“容貌少点也没关系,我需要更长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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