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班主任对上视线的一刻,乔扬就明白气氛不妙。也是他自找,这当口全班的脑袋正齐刷刷扎在卷子里,思索的思索,装蒜的装蒜,独他一个仰面四望鹤立鸡群,他不被点谁被点。
问题是他的心思一直就没在课上,压根没听讲,卷子都翻错面了,哪里答得上来哪道题目的哪个步骤该套用哪个公式。他傻不愣登地站起来,傻不愣登地哑着。
班主任问他:“怎么这题你也错了?”
他除了点头,也只剩下点头。班主任又问其他人,说这道题目谁没做错,站起来讲讲。
谁也没想到,最后辅导了全班的人会是彭旭。下了课,乔扬第一时间窜出座位去找彭旭,非说上课那会儿听得不十分明白,让彭旭再给他细讲一讲。
彭旭转着笔一脸嘚瑟,提醒他最好先想想请教该是个什么态度。他哪还顾得上,憋了一节课了,总算逮着机会,卷子往彭旭桌上一铺,点着“光头和尚”问:“你能不能先告诉告诉我,你这画的是啥?”
彭旭垂眼一瞟,说:“我今儿早饭啊。”
“啥?”
“油条鸡蛋,你没吃过?”
乔扬差点咬了嘴:“不是,你们家都这么摆盘?”再说哪家早点铺子的油条长这样啊?!
“一根油条俩鸡蛋。”彭旭一本正经地补充,又问,“你看成什么了?”
简直让乔扬没法回答。乔扬说:“咱还是讲题吧。”
彭旭说:“你这态度不够端正。”
乔扬立刻拱手一作揖:“那麻烦哥给我讲讲?”
“就这?”彭旭仍不买账,“连了两节课才休息这么十分钟,你给我个理由,我凭什么陪你玩?”
乔扬傻愣一下:“求你也不行啊?”
彭旭斜着眼瞧打量他:“上下嘴皮子一碰也太容易了,没点儿实际的。”
乔扬低头看看自己,那架势跟要以身相许似的,问彭旭想要他怎么来实际的。彭旭嫌弃地推他一把,一句话就揭露了他的暗念:“你占便宜没够怎么的?”
“是你说要实际的。”乔扬自觉很无辜,明明是彭旭的眼神先往他身上盯的。
彭旭说:“你平时没事儿老往办公室跑,老师也不注意你,你去替我把老齐桌上的东西拿回来。”
乔扬脑子没转过弯,心说老齐是二班班主任,不管他们五班的事啊。见他磨叽着不痛快答应,彭旭眉毛一提:“不愿意?”
乔扬马上点头:“愿意。就是纳闷你东西怎么跑齐老师那儿去了,什么东西啊?”
“信。”
乔扬这回反应倒快,眼一睁,“啊”道:“你给谁写情书了?!”
彭旭说:“给你。”
一声更傻更急切的“啊?!”
彭旭无语得都要翻白眼了:“你今儿把脑子忘家里了?我给谁写?当然是别人给我。”
蹦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去一半,乔扬仍有些酸溜溜:“你拿回来想存着啊?”
“给我的东西,放老齐那儿算怎么回事儿,她一更年期,再让青春期给刺激了。”
“你真够损的,还成了你替齐老师考虑了。”
无论如何,彭旭的忙乔扬必定会帮,但他希望彭旭能跟他一起,给他放个哨,说这样更稳妥。彭旭表示没问题。上课铃又响,两人谁也不记得还有道题忘了讲。
等放学,好不容易熬走了此次行动的两个最大阻碍:老齐和韦常在。物理教学组只剩下一位年轻女老师,正一边讲电话一边收拾东西。乔扬临阵发怯,虽说瞎话张口就编,但他毕竟没偷过东西。他在门口脚步挣扎,一动三回头,搞得彭旭忍无可忍,他最后是被彭旭推进办公室的。
还好他是熟脸,女老师没在意,只拿眼神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是韦老师让他交个东西,他下午给忘了。
到办公桌边,他装模作样地拖延时间,把韦常在摞在桌角的几沓本子理了又理,眼睛雷达一样扫着另一侧老齐的桌面。
扫了好几圈,毫无所获,乔扬心急加上心虚,下意识就朝门口瞄。彭旭无语至极,对他比了个手势,一个让他不假思索就认定是马戏表演时训导师指挥动物原地转圈的手势。他来不及对自己这套思路无可奈何,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先行一步。
一声哗啦啦,老齐桌上的笔筒让他碰翻了。这下歪打正着,他急急可可地收拾归位,不自觉就背对了女老师,隔在书挡另一边的鹅黄色信封也在这时被他贼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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