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舟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虽然声音不重，但还是在他混沌的脑海打开了道缺口。勉强睁开眼，头痛得要炸了，眼前也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他强撑着坐起来，向门口望去，发现应枕风已经过去开了门，正和门外的人小声交谈着。听不清声音，背对着也看不清动作，好像是接过了什么东西。

    游舟长叹一声，栽倒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外是助理小刘，他见是应枕风来开门，先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应……应哥……”

    应枕风没应声，只把手指放到唇边：“嘘。”

    小刘憋着气，颤颤巍巍地用气声说道：“陈姐说要准备一下，11点出发去机场。这……这是早餐。”他递过来一个袋子，也没管对方听没听清楚，忙不迭跑了。

    应枕风接过早餐，轻轻关上了门，走到桌前，把袋子里的饭盒拿出来，一样一样放到桌上。

    放好后，他往床上望了一眼，看到游舟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占去了大部分面积。只一眼他就立即收回。

    伸出手看了眼表，9：36。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子旁，脑子空白了一瞬，像是突然想不起应该干什么。

    目光转移到被他放在桌子上的kindle，他才想起来应该继续看书。

    坐下来打开屏幕，从断处续上，可思绪被打乱，文字也开始在眼前游移。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把桌上的饭盒一个一个摆得整整齐齐。

    还没等他完全摆弄好，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有些拖沓的脚步声，接近又远离。

    他一瞬间又忘了手上正在做的是什么事。

    游舟醒来之后，只觉得头沉重得不行，再想睡着，也只是越来越烦躁。他只好翻身起床。

    洗漱完出来，只见应枕风坐在桌前，桌上摆着早餐。

    一口未动。

    他拉过椅子坐下，直接打开一个饭盒，抽出筷子就吃了起来。

    应枕风看着他。

    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还是装作轻松吃饭的样子，实则吃进去的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看我干嘛？以为我会喂你吃饭呢？

    “你吃饭啊。”游舟吃到一半，终于忍不住了。

    应枕风像是在迷茫中被突然拉出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无措。

    他很细微地“嗯”了一声，然后慢慢掀起饭盒一角，小口吃了起来。

    这是昨晚以来，他们的第一场对话。

    虽然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两人继续相对无言，但好歹是波澜不惊地吃完了早餐。

    游舟心下继续纠结，摸不准应枕风的态度，也摸不清两个人的关系。

    若在之前，还能勉强说算得上炮友，可他昨天把应枕风推开，应该算是亲自斩断了这种可能了吧？

    那他们算什么？清清白白好同事？

    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其实还是有一点后悔。

    怎么突然矫情劲就上来了？可惜啊，可惜啊，应枕风虽然技术一般，但下面还是长得挺好的，脸就不必说了，更何况还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小处男。以后也不可能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了。

    被蒸腾雾气冲昏了理智，还真以为他们是恋人吗？

    游舟咬着筷子，觉得无比棘手。他还是决定探探应枕风，试探着开口：“昨天……”

    “昨天你累了吧。”应枕风清亮的声音响起，反应之快，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准备着。

    游舟做好了被他无视、被他甩脸色的准备，可他诧异地看着应枕风，这反应却是有些……平淡？

    我可是在要和你做爱的时候笑出声了啊，我可是把你推开了啊？没有人敢这样对你吧？

    游舟觉得，他更加看不懂应枕风了。也许他的惊涛骇浪、他的辗转反侧，在应枕风这里，也不过像吃早餐一样简单平常。

    “嗯，是有点累了，对不起。”他露出一个笑。

    尽管他累得完全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