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像行走于濮水之上的一叶轻舟,载着谢问的千思万绪飘向初秋的南华山,仍记得那年两岸芦花亭亭,轻风卷起白浪在碧波上摇曳,芦苇荡深处的清冷笛声似乎犹在耳畔。氤氲水雾间,依稀可见清影孤伫,白发胜雪。
“大哥哥?”
手背一暖,将谢问的思绪扯回到现实中来,阿朔将谢问的手握住,一双乌亮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他,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听闻南华门乃气宗第一大门派,门下弟子不但Jing通五行八卦驱邪除魔之术,而且侠肝义胆好善乐施,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谢问循声望去,见那说话之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书生。
李初照朝着书生谦虚地回了一礼:“进德修业乃我辈修道之人的本分所在。我与师兄此番下山游历一是为了修行,二是为了行善积德。汝州近日天灾频发,民生凋敝,我们南华门弟子既然途经此处,自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各位若有什么困难,可尽管直说,只要我与师兄能帮得上忙的定当鼎力相助。”
那书生走上前来,拱手作了一揖:“两位道长宅心仁厚,令人佩服。不瞒您说,小生正有一事相求,想请道长答疑解惑。”
李初照:“愿闻其详。”
于生:“二位道长可曾听说过近日城中疟鬼作祟,有一户姓崔的人家,一家十口人在一夜之间暴毙而亡之事?”
此话一出,茶馆中的气氛立刻凝重起来,看来这件事在汝州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子曦发话了:“此事我们确有耳闻,不过事实真相尚未有定论,坊间流传的疟鬼传言也并未得到证实,大家切不可偏听偏信,以讹传讹。”
于生叹了口气道:“小生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谣传,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由不得小生不胡思乱想。实不相瞒,家父在府衙中当差,正巧三日前就去过那崔家宅子查案,正如道长所言,官府并没有查出什么头绪。可自从家父查案归来之后,怪事就发生了。每天夜里一到子时,小生家中院落里都会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个男子的哭声,那声音瘆人得紧,而且一哭就是一整夜,直到天明才消失。拜其所赐,这些日子里来小生一家夜夜不堪其扰,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道长,我们家该不会是被传说中的疟鬼给盯上了吧?”
白子曦侧头沉yin道:“是不是疟鬼还不好说,若非亲眼所见,便不能妄下定论。于公子可曾见过那男子的模样?”
于生仿佛回想起夜里的情景一般,哆嗦了一下:“见是见过,但我们都怕被疟鬼缠身,所以把卧房的门掩得严严实实,不敢踏出外面一步,只能借着月光依稀看到那人面如死灰,浑身是血,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院落和长廊中四处游荡。对了,那男子时不时还会喃喃自语,就像念咒一样。”
李初照:“念咒?”
于生点点头:“对,那男子一直在说什么保护阿朔,别回洛阳……”
谢问听到这里,浑身如遭雷劈,他猛地站起身来,上前抓住那于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于生也不知道谢问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一时间有点懵,乖乖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保护阿朔,别回洛阳。
这不是将谢问救出留台的中年男子与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么。
谢问脸色铁青地再次追问:“你确定没听错?”
于生摇摇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那男子念咒似的重复这句话,一念就是一整晚,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听错吧?”
这不可能,谢问顿时觉得手脚冰凉,那日他明明探过那人鼻息,确定那人已死,还亲手将那人葬入土中,给他立了一个坟头。那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地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疟鬼缠身?
谢问的反应立刻引起了李初照的注意,他疑惑地看着谢问:“这位兄台,请问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抱歉,是我冒昧了……”谢问连忙对于生赔礼,表情凝重地道,“刚才于公子所说的事让我联想到我的一位刚过世的旧识,因为这事实在太过荒唐,一时间让我有些难以置信,所以情急之下唐突冒犯了。”
李初照追问道:“兄台的那位旧识也曾经被疟鬼缠身?”
谢问摇头:“这倒不是。不过如果于公子所言属实的话,那么汝州城中的这个疑似疟鬼的男子……多半与我的那位旧识有某种关系。”
“看来这事还真是有点蹊跷。”李初照摸着下巴,对白子曦道,“师兄,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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