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之前,我一直是在村与村之间流转,活动范围仅限于这片山坳。
九十年代的南方内陆农村还未响应沿海城市的号召,没有多少人奔赴外地,村子里集中着大量的青壮年男性如同养蛊。至少在我从出生到小学毕业那十余年,记忆全被打架斗殴充斥。
今天两个村为了水源抄家伙,明天又是邻里间因为鸡跑对方菜园子里啄食上拳脚。不和谐的环境让家家户户都希望男丁充足,免受欺负。不巧的是计划生育不容许,印象里妇女怀孕后几乎见不着人,十月后又能听见婴儿啼哭。
我家是模范户,孙辈只我一个。爷爷nainai不是本地人,怎么到这偏僻地的,从哪里来,他们没说过,我也不知。
后来爸爸病逝,母亲改嫁到广州,两位老人没几年先后离世,一个完整的家只剩下叔叔和我。
柿子都挑软的捏,人丁凋零成了原罪。迷信之说在农村大有市场。
当时的我也就八九岁,被传成命硬克亲,天降煞星的厉障。这个年龄的孩子早能明白些事了。
所有矛都指向你,如果盾不坚硬,何以抵挡。叔叔虽然跛了只脚,但他言传身教给我灌输了这个道理。
在村里从一开始的只挨打到能防御再到能回击对方,最终我以一场一对多的胜局树立威信。
直到去县里上初中我是和那山村暂时告别。许是打架惯性,刚上初二我忘了叔叔的警告,不记得什么原因与其他班打群架,对面某个人被一砖头拍出血。后面人到是没大碍,只是所有参与人员全被请家长全校通报。那天正是月假前一天,当晚回去被叔叔用藤条狠抽一顿。那是我至今记忆里叔叔唯一一次哭,他说着对不起自己父母更对不住哥哥,我的父亲。
或许那晚的痛让我开了窍,Jing力全放在学习上,再不去主动生事。
有件事说来有些羞耻,住宿舍男生间谈话是荤素不忌,三句话不离女性,往往说着说着下边就起劲,除了我。我是最高那个,可偷偷观察下来却是遗Jing最晚的,其他人是初一初二,我是到初三才有这个生理现象,什么也没梦到。
快节奏的学习从高中毕业考上Q大算是缓口气。高中在市里上的,作为市状元在毕业典礼上讲话接受表彰,我的高光时刻。观众席里叔叔用他多年编织藤条来养家糊口布满老茧的手为我鼓掌。
进了大学才发现学业并不轻松,我的专业算是天坑,一学期进实验室次数比我出校门都多。
如果读书是改变我人生轨迹奠定人生高度的基石,那么某人的出现则让我中途转了弯。
大学是恋爱正盛的时期,同宿舍几人在荷尔蒙催动下还得在繁复课业中挤时间解决自身问题。其实中学就有异性给我告白,那时是学习,可到了大学前两年我还是处于对学习打鸡血的状态,那些投来的明意暗示全被略过。直到一个叫易晓晓的女生给我示好,这之前两天聚餐里田顺那家伙带着女友给大家见面,在女生去厕所空档中男人间未免打趣,忘了谁提了句“这岁数没个对象,除了自身条件太差不然就是那方面有问题。”
后来我得了这段初恋,两人相处中应该是和睦的,与一位优秀的女人交往是很有脸面的事,至少周围人的目光告诉我是这样。
优秀的人追求者海了去,在易晓晓那堆追求者里有个叫付启阳的凭借他如苍蝇般的品质时不时给我困扰。
其实这段恋情我总觉得奇怪,与自己的女友平和而不自然,直到一次在公园长椅上她来个偷袭,我下意识闪躲,那个吻只沾上嘴角。后面情景忘了,只记得易晓晓那句“这是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满含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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