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问,“妈她为什么那样说啊?”
说秦赐害死了他爸,这等于在指责秦赐是杀人犯,
简直匪夷所思。
秦赐恍惚地笑了笑,语气冷静:“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说者仿佛无心,听者却打了个冷颤,姜未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扶着肩膀,皮肤浮上来一层鸡皮疙瘩。
“别胡说啊,”她在秦赐腿上踢了一下,“是有什么误会吧?”
秦赐的手仍搁在她脚踝上,无意识地轻轻抚着,他说:“小时候我很调皮,又一次闯了大祸,害得我父亲心脏病发去世,你说,算不算是我害死了他?”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捏到姜未的痛处。
她下意识想躲,可秦赐的表情,又让她觉得,此时躲开好像是一种残忍。
姜未的语气很柔软,仿佛夏夜里最清幽的一缕香:“那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故意的。”
如果只是孩子的顽皮,那这些年来,他应该已经付出代价了。
被自己的母亲冷漠,仇视的代价。
秦赐深深地凝视着她,好像在分辨她真心与否,过了会儿,他才缓缓地说:“谢谢你安慰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这是事实,”姜未挪向他那边,凑近看他,“所以妈她才那样对你?”
秦赐说:“我父母年少相识,感情一直很深。”
小时候,秦志刚创业不久,杨雅贞负责研发工作,事业蒸蒸日上,父母琴瑟和鸣,秦赐住在城西南山路那所大房子里,父亲的书房里一整面墙,都是一家人的照片。
出事以后,那面墙上所有的三人合照都被撤下,只留下父母两人的照片,杨雅贞禁止秦赐进入书房。
不止如此,她也禁止秦赐去给亡夫祭拜,每年清明以及忌日,秦赐都被单独留在家里,由保姆看着。
杨雅贞是个高知女性,她不会像市井泼妇那样对秦赐又打又骂,她甚至都懒得碰他一下,她只会控制他的自由,折磨他的Jing神。
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和谁交朋友,都在杨雅贞的掌控之内。
一旦他有反抗的苗头,杨雅贞就把秦志刚的照片摆到秦赐面前,让他看半个小时。
后来,她干脆把这照片放在秦赐床头,让他醒来看见,睡前也看见。
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他,害得自己失去了父亲,也令杨雅贞失去爱人。
姜未碰了碰他的手,她找不到话语来安慰他,这太沉重了,并不是语言能抚慰的。
一想到和杨雅贞这一周的相处,她都觉得窒息。
“她没有虐待过你吧?”
希望没有。
还好,秦赐对她轻轻摇头:“这倒不会,最多只是让我挨饿。”
其实这才是对小孩子最大的惩罚,不见外伤,没有rou眼可见的暴力,但很能摧残人的意志力,直到妥协。
这太残忍了。
姜未没挨过饿,但记得小时候曾因为调皮,被妈妈没收所有糖果,馋得眼巴巴地,抱着妈妈的腿撒娇要糖吃。
那就已经够痛苦了,居然还不让吃饭?
难怪……
每次秦赐吃饭,总会吃很多,吃得又快,怕是小时候Yin影太深,长大后都担心挨饿。
可怜孩子。
姜未忍不住凑上去,抱了抱秦赐,不带任何暧昧的,仅是一个安慰的拥抱,她感觉怀里的人僵了一下,过了会儿,才用手臂将她揽住。
“等等,”姜未松开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两颗nai糖,剥开糖纸,自己吃一颗,另一颗放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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