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子规呢?昨天晚上就没看见他了。”秦念对今天的菜品不大感兴趣,正拄着下巴用筷子扒拉菜叶子玩儿。
“他有别的事情。”
“伺候主子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呢。”秦念向着秦彧宣倾身,一脸狡黠,“不会被三哥做得起不来床了吧,三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秦彧宣送给堂弟一个白眼,“食不言。”
秦念“嘁”了一声,又去黎舜那边没话找话聊。秦彧宣搁下筷子,说:“吃饱了就回车上吧,下午又是一段长路,早点走早点歇。”
派回去的侍卫赶在午膳时分带着训奴太监追上了大部队,秦彧宣没来得及审,此时满心疑问,急着回去问清楚。
马车里,子规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躺在车厢地毯上。前一天晚上草草收场,他就被拘束起来,侍奴趁早上没人看见的时候,把他搬到了马车上。他的嘴虽然没有封住,但秦彧宣噤声的吩咐就是最好的封口令。
看见那三天的教习师傅进来,子规身体一抖,徒劳蜷缩了起来,但仍然保持着安静。
太监被三殿下一块令牌急召过来,却不知道原委,本来有些忐忑,看到子规这副模样,便添了几分底气,还像做调教师傅那样自恃身份,睨了子规一眼,却没看见秦彧宣皱起了眉,眼中全是厌恶。
等他收回视线磕头请安的时候,秦彧宣已经恢复如常,微微笑道:“公公怎么称呼?”
“回三殿下,老奴贱名陈七。”
“辛苦陈公公跑这一趟。”秦彧宣挥手让侍奴赐了茶,转眼沉下脸质问道,“这奴隶实在不堪使用,才跟着伺候了两天就大错小错不断,我倒想问问陈公公,领了大哥的差事,可曾用心教了吗?!”
子规听见秦彧宣如此疾言厉色,泪水早已盈满眼眶,难堪地别过头,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
陈七鄙夷地看了一眼子规,心道上头的意思果然没错,三殿下早已厌憎极了这奴隶。陈七俯身回答:“回三殿下的话,这奴隶蠢笨,老奴教了三天,一应规矩都用心讲遍了,他却学得散漫。还总说‘反正主人不喜欢,学得再好有什么用’之类的话,老奴申斥过几次,他却总不放在心上。”
子规胸膛起伏不定,简直不敢相信陈七会说出这种颠倒是非的话,却碍于噤声令不敢出声辩驳,只是皱眉狠盯着陈七,余光却撞上秦彧宣Yin沉的脸色。
秦彧宣眼见着奴隶双唇发抖,忽而所有的不平与愤懑都消失殆尽,眼中只留下浓浓的悲凉与无望。奴隶狼狈地垂下眼睫移开视线,牙齿嵌进苍白的唇,勉强咬出一线血色,一颗泪珠在此时划过鼻根,无声无息砸进地毯。
秦彧宣心里好似嚼了一枚生涩的果子,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依着公公的看法,该怎么处置?”
陈七心里一喜,迎着脸回道:“按规矩处置么,便是废了这奴隶也不为过。三殿下心怀仁慈,也可以弃了改派他用。”
“哦?”秦彧宣倾身,作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是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呃,这规矩自然都是主子们定下的。”
“原来如此,倒是我不熟悉了,那么,到底是哪条规矩呢?”
陈七听着语气不对,不禁捏了一把汗,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条:“这奴隶口出怨怼之言,是对主子的大不敬啊。”
“那就烦劳公公再把这奴隶的怨怼之言说一遍给我听。”
三殿下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陈七开始发慌了。
他奉训奴所管事之命前往三皇子府教规矩,临行前,管事在他袖袋里悄悄塞进一个银锞子,耳语交代“不必用心教,最好让他多犯错,且多用南风之时的事情暗示三殿下厌憎他”,所以三天里陈七只把日常的规矩重复讲了数遍,却对随侍出访的礼节只字未提。
南风之时的三天,当然是三殿下意图弃奴的铁证。免了太子罚的戒鞭,那大概是三殿下对奴隶失望透顶,不想让他以私奴的身份受罚。从不让奴隶旁观政务,为何突然指名随侍黎国,或许是因为异国他乡好处置人。看,殿下这几天可曾召你随侍?就连那天晚上,也扔下了你,指了别人服侍。
三殿下不要你了,训奴所早得了消息,调教好了一批更年轻更好看的奴隶,只等给三殿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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