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孩子,任性又爱撒娇,容不得大人对其他人有半点好。
他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明白,明明这孩子小时候一副冷淡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怎么长大了,反而变成了糖粘豆。
朝阳殿旁边就是今晚寿宴的主会场,湖中央的戏台已经在排演了,全然不受这儿紧张气氛的影响,一想到今日还是楚烈的生辰,他更觉无力,“你呀,你这孩子……你这到底是想让寡人如何呢?烈儿?”
楚烈直视着他,认真又带点莽撞,嗓子还是沙着,“只要父皇心里有儿臣就好,多想一点,多念一点,真的就不可以吗?”最后那句太子就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挤出来的。
皇宫里起火,自然也是刑部尚书管的事,他还来不及回答,就看见白雪皑皑里一抹枣红色身影朝这儿走来,一品官袍,冷艳俊容,正是容愈。
“法不可废,皇儿。”他痛心道:“皇宫重地不是让你随意取闹的地方,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哎,哎,那抹枣红越发的逼近,要是容愈来了这事就难收拾了,于是当机立断地道:“今晚晚宴结束后自己去闭门思过,给寡人好好反思一下。”
好歹,也先让今夜的寿宴顺顺利利地落幕。
果然容愈一来,就和太子杠上了,他半真半假地听着,让太监端来暖手的小火炉,揣在手间,他看了眼楚烈,又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玉妃,再瞧瞧已经来到的容愈,只觉身心俱乏,甚至有一股在荒原里找不着北的无力感,暖意只在表皮,就算带着鹿皮手套也挡不住寒意入侵,渗到心肺里,凉得他真想丢下这烂摊子立刻回寝宫修养。
这些孩子们,一个个都是来向他讨债的,这日子,到底哪里有安宁的一天。
是太子的生辰,自然也是皇后的忌日,寿宴结束后他独自一人去给皇后上了一炷香。
墙上挂着的画像规矩而死板,蜡人一样的表情,他瞧了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皇后,寡人都已经记不起你的样子了。”
“很多人的容貌,寡人都已经记不清了,三皇叔的也是……”
有烟灰掉落,他用手指一沾,又轻轻弹掉。
“你们怎么都要走呢?”
今夜没有让玉妃过来侍寝,洗漱后换好睡袍正打算独自就寝,忽见侍候他多年的总管面色微异,便道:“有何事?”
总管躬身道:“陛下,李嬷嬷怕是熬不过今夜的了,她恳求见陛下一面,说有要事相告。”
李嬷嬷是皇后的nai娘两人情同母子,当年皇后嫁进宫里的时候也是她陪着的,皇后早逝后李嬷嬷便剃度出家在宫里的佛堂里为皇后祈福。
算算时候,也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虽然睡意颇重,但一念到李嬷嬷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便心软了,毕竟是皇后在乎的人啊。
“喧。”
老人家是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抬进来的,也许是时候不多的关系,李嬷嬷并没有省去了繁文缛节,用尽气力道:“陛下——罪妇有事要……单独相告。”
他明白了嬷嬷的意思,眉头一蹙,还是让其他人先行退下。
比起李嬷嬷,他还是年轻的,也不怕什么。
等人清光后,李嬷嬷瘦如枯槁的脸才有几丝情绪,看得出是经过万分挣扎才来到这里的。
就在他快失去耐性的时候,李嬷嬷微微颤颤地动了动嘴。
“太子殿下……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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