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穎有程尋家的鑰匙。
上回待在他家,程尋臨時要外出,男人的話零碎,她還在睡夢中,一句也沒聽,徐丹穎感覺到他摸了她的腰腹,一下兩下的,接著俯身在她耳畔低語,「鑰匙在桌上。」
她胡亂的應了聲,以為他人走了,翻身換姿勢時,被人攔住,男人還沒走。他沉默片刻,「出去和回家都跟我說。」
徐丹穎閉著眼,沒應聲。
男人掐了她的腰窩,「回答。」
半晌。
「好。」
聽見關門聲,徐丹穎被這麼一鬧睡意也消得差不多,緩緩的睜開眼,望著一室寧靜。
窗簾半開,光源無限延伸,曬亮了她的眼睫,她自被窩伸出手,五指浸泡在光輝之中,柔化了眉眼。
她聞見空氣中殘留的茉莉花香,混纏著男人家中的氣味。她說不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味道,有熱烈,有暖意,平淡中還有些情不自禁。
徐丹穎將半張臉埋進被子下,裡頭餘留兩人交纏的體溫,以及那句,鑰匙和回家。
刺耳的碎裂聲自門板傳來,徐丹穎呼吸一窒,第一次用了那把鑰匙。
一片漆黑。
所有亮光在這間屋子內,彷彿苟延殘喘。
如同她第一次在程尋家醒來的情景。
空氣中飄浮著酒氣和濃厚的菸味,徐丹穎有些呼吸不過來,剛想開口,耳邊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程尋,啊」
徐丹穎聽見男人的名字。
「妳總是說妳愛我。」男人過分愉悅的嗓音,與女人顫抖的語調形成對比,氣氛詭譎。「現在不愛了?」
徐丹穎的眼稍微適應了暗色,描繪出男人高大的身影,他裸著上身,五官混濁,唯獨脣邊涼薄的笑意驚悚駭人。她看見何芝涵跪趴在地,身上的衣物似乎受到蠻力撕扯,衣不蔽體。
女人無路可退,只能將自己逼向牆角,蜷曲著身體,冷汗浸濕了頭髮。
男人對於她的懼怕視若無睹,蹲下身,偏頭:「就這種程度,是不能滿足我的啊。」
「程尋,我錯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要多遠滾多遠求你讓我走。」何芝涵求饒,匍匐在地試圖去勾程尋的手臂。
男人躲開她的碰觸,慢條斯理的起身,何芝涵以為他收手了,剛鬆一口氣,只見男人抬腳毫不猶豫的踩上女人撐在地的手。
欺凌的叫聲讓徐丹穎渾身緊繃。
他用了力道。
「程尋!」
徐丹穎快步上前,扯開男人,索性程尋穿的是室內拖,材質柔軟,然而何芝涵的手背還是紅腫一片,程尋絲毫沒有手軟。她轉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程尋,「你為什麼要這樣?」
男人不語,伸手去掏菸。
徐丹穎知道他又開始了,無暇管他,蹲下身去看何芝涵的傷勢,「妳沒事吧?」
何芝涵的懼怕彷彿深入骨髓,瞳孔無法對焦,全身顫得不像話,見到徐丹穎來了,也沒有緩解,反而不斷和她道歉。「是我做錯了,不該找其他男人試圖」
「滾了。」男人坐在沙發上抽菸,整間房子雲裡霧裡。
聽見這話,何芝涵眼底有慶幸,狼狽的起身,顫抖的小腿讓她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徐丹穎看不過去,伸手扶她,「我送妳。」
程尋:「不需要。」
徐丹穎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見狀,何芝涵眼裡有訝異,有些她以往在程尋身上沒見過的東西,他們看上去很不愉快,可是程尋沒有離開。他不是個會挽留的男人,一如他從來不會干涉她。
開心就來,沒興致就人間蒸發,活得像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何芝涵覺得自己就和提供性服務的女人沒有區別。
但她心甘情願。
後來他離開了,她放下身段屢次勾引他。他不待見她,她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路尾隨他回家。這幾日,程尋菸不離身,夜夜流連酒吧,她猜不透什麼原因,只當是考前壓力。
昨晚,程尋照舊喝了一夜的酒,清晨才返家,她趁著他醉意上身,刻意接近,喝了酒的程尋更加閒懶迷人,他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其他動作。何芝涵踮腳要去吻他,聽到他說,「徐丹穎,我就該弄死妳,讓妳哪裡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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