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速去江宁布政使马罗维府上找马公子,告诉他玉萝妹妹今日在大相国寺扫榻相迎,逾期不侯。待他到了,你传人来唤我。”
那丫鬟领命自去。
中元祭6
谢韫铎独登孤峰。
孤峰之孤,在于静而僻,高而拔,险而峻。
山峦之巅,风卷松涛,万壑争鸣;白云游走,苍鹰倦回。
他对着空荡荡山间长长清啸一声。
伫立许久,转身回到了卧云小筑。
小筑已久无人居,一切摆设如故。竹椅、竹榻、松木桌;酒壶、灯座、壁上弓。
谢韫铎以手轻拂桌面,桌上已积了厚厚一层灰。他提了木桶,去林间汲水,将小筑里外擦拭数遍。
终将桌面擦得光亮,椅榻又呈翠色,轩朗朗数间静室又爽洁如昔。
他摘下壁上那张弓,是一张小弓,做孩童练习射箭之用。
那时他见谢未大口喝酒,喝完又在小筑前空地上挥刀舞上一段。谢未刀法大开大合,招招势威,磅礴凌厉,他一时呆呆,顿忘眼前。
待得谢未坐在石桌边擦汗,他便缠着要舞一舞那大刀。谢未大笑,让他自去舞一舞。
他使劲全身力气都未能抬得动那柄大刀,又惹得谢未大笑。他缠了谢未许久,谢未为他做了这一张弓。
谢未去林间打野味时,谢韫锋带着他,他便拿着这张小弓,奔走在他们父子左右。
他坐在桌边,轻轻抚摸那张小弓,弓背弯弯,弓弦儿细细。
想到第一次教他挽弓的是二叔;陪他练箭的是大哥。大哥箭术乃二叔一手所教,父子二人皆是各中高手。不想城破兵败被围,二人身中箭矢,形同刺猬。
谢韫铎不欲再想,来到后院桃树下,挖出几坛酒。
大哥说要给这酒起个名叫桃花醉。
二叔道,甚么桃花杏花,娘们唧唧,需得叫沙场烈日酒、克敌制胜酒。
大哥又道,爹爹误会,此处小筑名为卧云,当同仙人居,我们需饮王母蟠桃神仙酒,才道桃花醉。
这究竟是甚么酒,也没有定论,他只知性烈、好男儿当饮。
谢韫铎自斟自饮,只数杯,便一头栽在竹榻上人事不省。
朦胧间,又见谢未把他架在脖子上大笑,突然间家宅中到处白幡飘动。空中又落下鹅毛大雪,城门口骑在战马上的谢玄一身玄色铠甲,回头遥望,那目光穿过人山人海,直直看向他。
又见熙熙攘攘街市上,母亲掀起车帘偷偷看那一家三口,盯着他们久久移不开眼。
待他撞得那家小童摔到了地上,母亲狠狠斥责了他。那小童一转身,长成了个俊秀少年,一身清华,立在银杏树下负手而笑。他对面立着个娇花般美丽窈窕的少女,粉面含羞,喊他一声“廷益哥哥”,便依偎进了他怀里。
他一时心中烦闷异常。欲抬步就走,未成想,他那双脚便是如同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待他望向脚下,却见那少女半躺在他腿边,裙衫半褪,只余一只玉色肚兜松松垮垮挂在颈上。
他不由意动非常,俯身摘去她那肚兜儿。两只粉嫩嫩、俏生生的莹白香ru儿就在他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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